第十二章 线索（1/2）

手机电量剩百分之十，正接上充电线续命。卡洛将床单被子扔进洗衣机，换上干净的，然后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橙汁，为自己倒了小半杯。这就是早餐了。客厅的桌子上只剩下他自己的柯尔特和卡巴1282。他在餐桌边坐下来，正要打开笔记本，手指又从电源键上移开，转而拿起手机。

打开屏幕，是上百条信息的狂轰滥炸。新闻、邮件、提醒，以及各种联系人的电话或短信。有人研发出了新型核武器，电视剧收视率创新高，下学期期末考试时间表已出，失窃的基因库数据仍在被搜寻中，橄榄球赛倒计时，一条新的群组消息——前天的酒吧街枪击事件，他们只抓了一个人，派恩说，不知道是哪只可怜的替罪羊——以及一架小型飞机在山谷失事，某明星绯闻缠身……繁乱的图片、文字、标点、表情，混杂带伤疤的背脊、扭动的腰臀、满溢情欲的表情，还有湛蓝的眼睛。黑色的蝴蝶扇动翅膀，自其中翩然而出。

卡洛仰起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微型摄像头在角落里，孤零零一片沉寂。

他再次看向手机屏幕。母亲昨天上午发来一条消息。

——我听说学校附近的枪击案了。你还好吗？给我回个电话。

他飞快地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点开，然后瞪着那串号码。

手指在屏幕上方停留，轻轻颤抖，始终没有按下通话键。

门口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像是有人在用迷你型攻城锤突破他的门。

“卡洛，有人敲门。”阿瑞斯说。

“我当然知道有人敲门。我不是聋子。”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墙壁上的控制中心，几乎吼起来。

“给我看是谁。”

显示屏上出现梅瑞尔怒气冲冲的脸。

“开门。”

“哐”的一声，梅瑞尔冲了进来，像一阵飓风，然后把门狠狠地甩上，又是一声巨响。卡洛皱了皱眉头，只见她拎着一只黑色皮质公文包，随手敲灭了智能管家控制中心上的开关键——在阿瑞斯开口欢迎她之前——匆匆忙脱掉鞋子赤脚走进客厅，站在离卡洛三步之遥的地方眼神凌厉地瞪着他。

卡洛放下手机，侧转过身打量她的着装。今天的梅瑞尔打扮得像……一名女同性恋。利落的短发，在头顶三七开，露出白皙小巧的耳朵，戴着黑色耳钉。她穿了一件黑白条纹真丝衬衫，袖管卷起到手肘下方一点，黑色长裤，右脚脚踝上戴着一根皮质链子。

或许这才是她的本色，卡洛想。

“我真该在你家装个摄像头。看看你不接我电话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卡洛不经意地向墙角瞥了一眼，面无表情。他站起来擦过梅瑞尔的身边向厨房走去，路过她的时候回避着她的目光。

“你不会想知道的。”

梅瑞尔瞪着他的背影，故作出嫌恶的表情。

“你还没改掉你那套恶趣味？”

“是兴趣，爱好。”卡洛纠正她。他再一次打开冰箱，倒了两杯黑加仑汁，然后关上门走出来。

“趁我还没改掉，你要不要体验一番？”他一本正经地说，“做全套，插入用道具，保险措施到位，随时喊停，看在你我的交情上免费。”

他走到梅瑞尔面前，用目光指了指沙发，接着从桌上拿起手机，自顾自走了过去。梅瑞尔嗤笑了一声，跟了过去。

“也对。都说，不会玩女人的士兵不会打仗。”

卡洛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他和梅瑞尔在L型沙发的两头坐下来。梅瑞尔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而他盯着手机屏幕。

“我调查了你发给我的‘目标’通讯记录里的所有号码。没发现什么特殊的。”

卡洛抬起头，皱着眉看她。

“不如说，是太特殊了。”梅瑞尔改口道，“他的通讯录里有几百号人，各行各业，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可疑联系。而他与他们全都通过话——我是说他们每一个人——五到十分钟不等，两到三次不等。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做推销的。”

“他料到自己的手机是危险物品，迟早有一天被抢。”卡洛说。

“是的。”

梅瑞尔坐直身体，盯着他，眯起眼睛。

“除了通讯录以外，没有其他有用信息了吗？手机在哪里？给我看看。”

“相册是空的，没有地图程序，没有社交用程序。其他程序里也没有任何有意义的文件。”

“‘目标’的手机在哪里？”

“也没有加密文件。”

梅瑞尔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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