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瑞斯（1/2）

“欢迎回来，卡洛。”

“空调制冷，70华氏度。”

“没问题。”

“《召集星际飞船居住人》①。”

“你总是听同一首歌。”

“阿瑞斯。”

“在。”

“闭嘴。播放。”

“没问题。”

音乐响起，窗帘阖上，天花板和墙壁被打上细小的圆点光，大小不一，错落有致，模仿星空与银河。卡洛脱下T恤，把它和健身房换下的运动背心和短裤扔进洗衣机。他跟着音乐轻哼旋律，走进厨房为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三明治。全麦面包片、培根、滑蛋、还有生菜。他从冰箱里拿出苹果汁，倒了一杯，把食物运出去放上餐桌，然后走进了门廊。

他站在墙壁前，小臂撑在一块方形屏幕的上方，低头盯着屏幕看。那是智能管家控制中心的操控屏。

“卡洛，我感到压力。”

“阿瑞斯，学一声犬吠来听听。”

“抱歉，尊严不允许我这么做。”

卡洛站直身体，转身离开门廊。

“开灯。关掉房间光影特效。我一个人不需要这么多情趣。”

“总有不是一个人的——”

卡洛拿起了遥控器。

“没问题。”

白色LED灯递进式亮起，最后是顶灯。卡洛眯了眯眼睛。客厅显出其本色，整间房子的装修都是黑白的。白色的墙，灰色的地毯，黑色的窗帘。银灰色的冰箱，黑色的碗橱，白色的瓷砖和料理台。黑色的椅子，白色的桌子，透明的茶几。这才正常，让人冷静。

音乐在循环播放。他安心地在餐桌前食用自己的晚餐，同时看着一本悬疑科幻小说。女主角由男性作者以第一视角叙述。性格冷硬，令他着迷。歌曲播放到第十遍的时候，他把餐具拿进厨房，喝剩的苹果汁倒进水池。

空调有些冷，他套上一件黑色长袖，然后回到餐桌前，打开背包拿出笔记本电脑。

“阿瑞斯。”

“嗨，卡洛。”

“《荒诞世界》②，音量百分之十。视频通话黛西。”

“没问题。”

骨节分明的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打开了十一个新闻、学术、论坛网页。卡洛伏在桌上，用视线扫荡网页上的信息，荧荧发光的屏幕映亮他的脸。两分钟后，对面的墙上出现了黛西的人像。

“晚上好，黛西。”

——博得研究所遭骇客入侵，基因库失窃，千万数据丢失。尚未有恐怖组织承认对此负责——

“嗨，卡洛。你在干什么？我预感到你今晚会给我打电话。”

卡洛的目光从屏幕后面射来，投向墙壁。窄小的显示屏丝毫无法挡住他宽阔的肩膀，还有他脖子与肩膀之间结实的肌肉。他眼睛一弯，露出迷人的笑容。

“你总是这么了解我。”

——阿尔伯特大学通过DNA片断缝合重现早已绝迹的马痘……将重叠DNA片断粘合成染色体组，并将其导入被痘病毒感染的细胞……

黛西羞怯地笑起来。她理了理领口——她正穿着一件睡袍——不让衣服遮住太多。

“当然。你今天走得太匆忙了。但不得不说那真是英姿飒爽，那个助教的课确实无趣。”黛西自顾自地说起来，“可关于SM的课又只有一节，不听就错过了，我想他也不会在之后上传视频——是课堂笔记吗？”

“没错。要点就可以，我会自己查。”

“好的，我看看……”从那头传来翻纸的声音。

——龙战士：其实早就有非国有组织在进行各类地下实验。之前不是有一个男孩在自己卧室里用自动化实验机器人尝试基因克隆？透照器、离心机、热循环仪，一应具全，不知道他——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关于受虐方的心理缘由。‘支配欲所带来的负罪感，导致人们想要转让权力，趋于服从。’”

“好的。”

“‘社会、家庭，以及个人对于个体的影响因素所导致的SM倾向……’”

——杰德回复龙战士：你知道具体做法吗？求共享。

——龙战士回复杰德：生物黑客很多。网上有一些配方。自己找。

“卡洛？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类似于酗酒、暴食和冥想，它是一种让人们可以忘记自己的方式。”卡洛极快地敲击键盘，“当个体受到过高要求——不负众望，作为众人企盼的人存在——这种压力让SM成为一场足够吸引人的逃离。”

他抬起头笑了笑。

“抱歉，我在搜索你说的那个要点。请继续。”

“好的。”黛西点头，满意地笑起来，“那么接下来是……”

——萨利羊回复杰德：你想干什么？炭疽？霍乱弧菌？染疫蚤？还是全部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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