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拥有，也决不能失去的（1/2）

把郁修哄好，钟林长舒了一口气，脱力地抱着手机蹲在地上，他没有勇气面对如果郁修从此远离他的后果。

但同时，他也很难过。

“我也可以的……”

“别说什么你也可以，你不可以的。”

“凭什……”

即使后面断片了，钟林也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吻上去，为什么会提到杨禹，提到那个初吻。

那个吻终结了他三年多的明恋暗恋。

杨禹爽快答应的时候，钟林终于放弃了。

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和杨禹是直男，但直到那一刻钟林才真切地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他纠结、忐忑、辗转反侧，终鼓起勇气任性地索要一个吻，而对方平淡、坦然地接受了，这深深地刺痛了钟林，让他清醒——他们永远不可能。

如同郁修一样。

他会望着郁修的背影发呆，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心跳加速，会因为他的远离而失落——他会对他有性冲动。

这是基因决定的。

基因也决定了，不管是杨禹还是郁修，他们绝不歧视他，他们尊重他，他们关心他、照顾她，却最终也不会像他爱他们一样，爱他。

钟林在杨禹身上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这次他长进了，早就脱身，甚至可以主动出击，在郁修做出更多让他胡思乱想的事情之前，把郁修天真的想法扼杀掉。

郁修只是小孩子脾气，想要所有人都爱他；郁修只是教养足够好，所以知道钟林的性向后反而要跟他更亲密。

钟林都懂的。

包养风波钟林也没有跟小葵说实话，只说有点亲戚关系，小葵调侃了几句，就去写声明了。

从卓渊那打听到内情的蒋颂新看着丽声的澄清声明里的“家人”，撇撇嘴。明确地说一句那是我妈，舆论可以立刻扭转，而在这个捧高踩低的圈子，没人会管他是亲生的，还是继子。模棱两可地透露出是卓文的儿子，可以瞬间让一大把趋炎附势的人来巴结他，但钟林选了最难走的那条路。蒋颂新这样舒服惯了的人，不太相信会有人这么选，但钟林就是这么做了。

蒋颂新交待经纪人乔旭帮帮钟林。乔旭告诉他，明面上的早就被删掉了，有丽声的功劳，也有卓家的份。

搞出这事情来的人明显狗急跳墙，没查过底细，就发了出来，不知道视频里那位贵妇贵到这个地步。但显然也没有放弃，继续煽动着看热闹的群众，各个论坛里，“干妈当然也算家人啦。”“狗是人类忠实的伴侣，小狼狗怎么就不是家人了？”这种调调，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引导。

任方的剧组开拍的时候，钟林之前的剧组戏份还没有结束，小葵接这戏的时候还没有任方这出。不过好在那头的戏份不是太多了，钟林只要轧戏两周多而已。

任方这剧说到底还是套路偶像剧，一身缺点的男一号，完美的男二号，女主就是死活眼瞎不要男二要男一。只是偶像剧情被嵌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中，增加了深度，就不怎么像脑残偶像剧了。

钟林演的男一号是被白富美女主家资助的穷学生，秦凯的男二号是金光闪闪的霸道总裁。钟林的角色敏感固执天真，秦凯的成熟深情有手段，一看就知道哪个角色更讨人喜欢。

钟林倒觉得还不错，男主的性格层次感更强烈些，不程式化，让他觉得发挥的余地挺大。

轧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钟林费尽力气两头奔波，还是出了纰漏，偏偏是难得和秦凯的对手戏。

有时候不顺利的事会凑到一起发生，这头一收工，钟林就火急火燎地往片场赶，半路车子抛锚，高峰时间，打车都费了好大的劲，又遇上了堵车。钟林在车上东张西望心神不定，倒不是他忌讳秦凯，但这场确实场面挺大，让这么多演员和工作人员等他，他实在是过意不去。

钟林气喘吁吁地赶到片场，秦凯已经化好妆在候场了，瞟了钟林一眼，没有说话。他的助理薛毅出来当那黑脸，把秦凯的怨气都发泄出来。薛毅对着身边颇有些资历的年长配角演员说：“王老师啊，我们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如您这一辈的，红了没几天就目中无人了，迟到早退的，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小葵刚想反驳，就被钟林拉住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确实迟到了，是他理亏。钟林抱歉地对着在候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微微欠了下`身，就带着小葵去化妆室了。

进了化妆室，看到只剩一个混得挺熟的化妆师，小葵免不了抱怨两句，钟林反倒跟化妆师道起歉来，让她久等了，化妆师笑着开解心思太重的钟林：“没事，迟到一会，别放心上，今天任导也没催，可能本来就有事。”

钟林想来确实也没有人来电话催过他，片场里工作人员都已经就绪了，却不见任方。看来他运气还不错，有种小时候逃课结果老师也请假的庆幸。

突然，化妆间的门撞开了，一个工作人员兴奋地跑了进来，对着化妆师一脸八卦地说：“今天的戏取消了。”

当天的戏取消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小葵联系了几个人也没打听到消息，晚上又收到通知，说最近一个礼拜都停工，钟林觉得不太对劲了，找到了蒋颂新。

没一会蒋颂新打电话回来，说任方住院了。

任方突发心脏病，整个剧组都停工了。这剧本来也就开拍了没几天，还没开始正式宣传，外界没什么关注度，关于为什么停工，剧组也没对外明说。

钟林去医院看望了任方，任方看上去没有大碍，让钟林安心等着复工。张琼见钟林有了时间，见缝插针地要给他安排通告，还找来了一些剧本。之前钟林很少有反对意见，即使心里并不乐意的事，大多也会勉强答应下来。但这次，钟林干脆地拒绝了。停工的这段时间，不用来回轧戏，钟林想正好能把前一部戏好好拍完。而对剧本，钟林也没有直接应下来，说要好好挑挑。两人之前的关系毕竟冷了一段时间，张琼还想着到关系回暖一点，就和钟林谈续约的事，于是也就顺他意了。

钟林在之前的剧组，只是个配角，但又接了任方的戏，两头跑，来去匆匆，显得比主角还忙的样子。现在钟林把所有时间都留在这个组，说他敬业的没有，反倒有些势利的，看那头不知道什么原因停工了，说些“大忙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候场啊”之类的酸话。

钟林这些年也见了不少，不会再为着这种事有什么情绪。能影响他情绪的，只有那个人。

郁修回剧组后，他们又大半个月没见了。钟林在电话里道歉后，郁修的语气软了很多，但好像还是有了隔阂。郁修对他爱答不理的，没了之前的亲昵。钟林也不太敢频繁地联系郁修，他越轨太多了，之前不是没有幻想，但真的吻过后，嘴唇的触感，舌尖的温度，幻想变得具象，更让人躁动。

从身到心的思念煎熬着钟林，让他疯狂地想见郁修，又恨不得永远忙着工作不见他，把头埋在沙里，当只鸵鸟。

任方剧《里程》的制片找到钟林，客客气气地请他吃了顿饭，跟他交代了剧组后面的安排。任方虽然看着没有问题，但是医生还是建议他尽快动手术，这样剧组停工就不是一两周了。投资人不同意换导演，也不愿意拖太久，最后折中的方案是由任方的徒弟，现在也小有名气的许导先拍一个月，后面还是任方接手。只是许导手上目前也有戏，开拍也要一个月后，进度也会拖慢很多。原本三四个月的戏，到拍完差不多得半年。制片问他愿不愿意等，钟林满口答应下来，庆幸自己没有盲目接下张琼给的剧本。

制片拍拍钟林的肩膀，出了这么多事，至少这个男主角让他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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