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林的《将进酒》(1/2)
第二天是重头戏,再多其他的心思都只能先抛在一边。
整部戏的点题一幕,又有少年中年时期的呼应,加之前一天蒋颂新和刘思齐都没有让周淳满意,让钟林压力巨大,更何况《将进酒》这首诗本身对钟林就有非同一般的意义,那是他的少年,他的记忆。
布景还在工作,台词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但钟林在场边还是不断地背着,只是为了给自己找点切实的事情做,干等着,更加焦虑。
蒋颂新和刘思齐都到了现场,前一晚两人因为对戏不满意,连同周淳一起讨论到很晚,今天看上去精神都不太好,连蒋颂新都显得非常严肃。
现场到郁修化完妆到片场才有了点生气。
“再背要傻了。”郁修一把抽走钟林手里的剧本。
钟林知道自己确实快背傻了,“我真的好紧张,跟第一天替蒋老师走位一样。”
郁修搭着钟林的肩,拍拍他的肩头:“跟你说了,你是你,老蒋是老蒋,十八岁的陆鸣不能想太多。”
轻松的神情,不是郁修,是玩世不恭的李畅,钟林知道,郁修已经进入角色了。
钟林突然就放松下来,有郁修在一定没问题的。
李畅因为默写没有通过,被老师留堂,陆鸣被连坐,被要求帮李畅背书。
只剩下两人的教室里,李畅一脸无所谓地晃着椅子,不配合陆鸣,陆鸣忍无可忍把课本摔在桌上。好脾气的陆鸣难得发火了,反倒镇住了李畅,李畅不情不愿地拿过课本,瞥了陆鸣一眼,不走心的照着课本念着。看着李畅总算捧起课本了,陆鸣无奈地坐了下来。
“这句什么意思啊?”安顿了没两秒,李畅又开始找茬。
陆鸣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作业。
“我看不懂就记不住啊!你给我解释解释。”李畅坚持让陆鸣陪自己背书。
开场都很顺利,郁修为李畅设计的小动作恰到好处,钟林的表演也流畅自然。
问题出在了念《将进酒》上。
陆鸣为李畅解释《将进酒》,一遍一遍的重复,从最初机械的念课文,到慢慢自己也进入到诗中的状态,一个压抑的少年迸发出自由的灵魂,李畅被陆鸣感染,也用自由的天性`感染陆鸣。可钟林一直没法掌握好这个度。
“你这里太过了。”周淳觉得钟林的表现太过表面,“要放中有收,陆鸣的心是飞出去了,但他还是陆鸣,而且不要演!你没这本事!要从心里要认可陆鸣这个状态。”
钟林理解周淳的意思,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在用一些拙劣的技巧,假装释放,但他不是陆鸣,依然被禁锢着。
“你要记住,你是个好学生,你背这首诗的时候,是以背课文的心态背的,但你的心是放飞的,你是喜欢这首诗里肆意的感觉,你表面上要平静的,但跟郁修解释着解释着,就进入那种状态了,要有这个过程,这时候郁修念起来就是波澜壮阔的,他是你的外在,他把你无法言说的想法表达出来,但你要收,又不能收过了,最终陆鸣还是放开了。”
周淳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反反复复地跟钟林讲。
“念的时候不要像朗诵。”刘思齐也插话道,“该是你自己的声音,不要计较念得好不好听,破音也没关系,停顿也没关系。”
前辈们耐心地指点他,真诚地替他出主意,钟林心中很是感激,连连点头,可惜依然没有很大进步,几遍试下来,还是不满意,让他更加着急。
蒋颂新站在一边,有很多话想讲,但他没有,他也是陆鸣,二十年后的陆鸣无论多想给十八岁的自己以指引,都是无济于事。
“老周,先停一下吧,钟林你找个地方歇会。”蒋颂新拍拍钟林的肩膀,替周淳发号施令。
钟林点点头,朝着其他工作人员抱歉地欠了下`身,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让他过意不去。
“这孩子心思太重。”看着钟林离开的背影,蒋颂新担心地说。
“当初我选他,就因为他心思重,像陆鸣,哪知道重过头了。”
“不是因为像我吗?”蒋颂新瞥了周淳一眼。
“没人能像你。”周淳盯着监视器,头都没回。
蒋颂新不说话了,下意识地把眼神放到别的地方,就看见郁修还看着钟林离开的方向。
“喂!你小子知道他怎么回事吗?”
“可能知道。”
“那你怎么不去开导开导他?”
“不知道该不该去……”经过之前的风波,郁修有些不确定,与钟林之间的界限,什么时候该给予充分的空间与信任,什么时候又该提供坚实的支持和帮助。
“我们不能去,你一定得去。”蒋颂新说。
“为什么?”
“你是李畅啊。”
郁修像是找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底气十足地朝钟林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郁修就在一辆剧组的房车旁找到了小葵。
“里面?”郁修指了指车门,问道。
小葵点点头,郁修直接就开门上了车,看到钟林趴在桌子上,连他进来也没反应。
“你助理老想拦我,我就这么讨嫌吗?”郁修起了个轻松的话头。
“她可喜欢你了。”钟林直起身,对着郁修说。
“那我……不讨嫌咯?”郁修朝着钟林眨了眨眼。
钟林前一天晚上才看过郁修粉丝总结的眨眼图合集,今天就被真枪实弹袭击,完全招架不住,低着头,低声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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