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不出意外的，方闻的辞职信被总经理压下，一堆似是而非的规章或建议喷薄而出。方闻问，自己休息这几个星期，所有的工作都移交完毕，为何现在还有语焉不详的业务交叉琐事；而且，在公司这一年多，自己既不是正式职员也不是实习员工，连在职证明都没法开。工资从没领过，更不用提五险一金。如此简单的经济与职责关系，离职的难度在哪里。

总经理被逼得没法，只说再等等。

过两天后，说方毅创要见他，他要亲自看方闻递离职报告。

办公室里没爆发什么冲突，也就话说得难听些，方闻穿的衣服，报告的措辞，离职的胆量，通通拿出来丢上鄙薄的一眼。

方闻整个人入定，但技巧性地在必要回答的时候给出完整的语句。方毅创没太把他的事放在心里，只说现在就早点回家，等会一起吃饭。

方闻穿着蓝黑丹宁外套跟在方毅创身边，走过办公室的时候引来不少注目。这段时间公司小群里的风言风语从没断过，这下八卦的主角时隔一个月终于出现在公司，大家都有些探究欲。

但到底发生什么，光看人是看不出来的，默默凑完热闹，又默默回头工作。只是有迷妹暗暗在桌底下发消息，一致认同大公子私服的品味，比之前看着还要年轻，甚至还有些水灵的意思。

司机在公司门口等候，方毅创先坐进车里，却发现车门被方闻关上。

“什么毛病？”

“爸，我走了。”

方毅创难得愣住，他想自己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称谓，又有多久没有听到方闻主动说工作之外的话。虽然心潮有些澎湃，但他并不觉得高兴，这样的称呼和语气，方闻是认真的？

方闻转身要离开，方毅创自己开启车门叫住他，“什么叫走，现在给我回家吃饭。”

“那不是我家。”

“回来！”

方闻站定，并不靠近。

方毅创又问了一遍，“什么叫走。”

“就是不回来了。”

虽然还没到下班时间，但两人杵在公司门口，现在又是对峙的气氛，很快就吸引了来自公司职员或者周边路人的目光。

方毅创笑了一下，“小东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你不要再用妈妈威胁我了，她不会想看到我过那样的日子的。这一招不管用了。”

猝然发动，从方毅创的身手根本看不出他年过半百，他抓起方闻的头发使劲往车门上砸，吼出戾气，“兔崽子你长本事了啊！”

周围一片惊叫，方闻原本以为大庭广众之下，方毅创做不出这种事来，他总是在密闭空间里被打，每次要等方毅创确认外观恢复情况才得许出门，方毅创是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

方闻突然有种自己不太了解他的错觉，但眼下并不是感慨这点的好时机，他腿下发软，几乎站不住，恍然间觉得自己失算的代价有些大。

头部的力道突然消失，方闻瘫倒在车边，他听到拳头挥舞的风声，栽中目标的闷响，和不加控制的怒吼。方闻艰难地转身，却发现眼前都是虚景，周围的人似乎变多了，这时他听觉格外灵敏起来——有人在问要不要报警。

整齐的脚步声，应该是保安。方闻心里着急，但他还没缓过来，身体不得动弹，也只有视力稍微恢复，看人不再有重影。

上扬的视线只捕捉到年轻的背影，方闻十分茫然，另外的那个人，是凭空消失了吗。他眼神放空，连带着人都疲惫不堪，直到眼尾扫到水泥地上的身躯，他的目光才有了焦点。

原来那个强大的男人也会这么狼狈，也会被人打败，也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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