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1/2）

“菜呢？”秦钧举着筷子看着一桌子饺子，无奈地问道。

“这不是么，”毕元锡一边给他碟子里夹了几根小咸菜，一边哄道，“来时饺子去时面，你先忍了这一顿罢。”

秦钧知道他在一些细碎的事情上，对传统的东西抱有一种非常固执的坚持，也没想跟他争什么，但紧接着就看见下人又在他碟子旁边放了几瓣没剥的生蒜。

秦钧：“……”

毕元锡扑哧笑出了声，把他跟前的生蒜划拉到了自己这边，问道：“你怎么舍得离了你那个宝贝酒楼了？”

秦钧本来想跟他心照不宣地把这件事带过去，没想到毕元锡又提了起来，没好气地答道：“你就这么记仇么？”

“不是我记仇，”毕元锡一边说一边抬眼看他，“我是怕你记恨我。但是话我不能就这么捂着不说，我有时觉得你这样对我是因为跟我更亲近了，有时又觉得，还不如像从前那样，虽是小心翼翼的，但你好歹还会多放些心思在我身上。”

秦钧又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那不好。”

“什么？”

“我说，”秦钧把饺子吞了下去，“像从前那样不好，天天如履薄冰，就怕你哪里不高兴了，不爽快了，那你要的是下属，是仆人，不是……”

秦钧突然说不出口了，毕元锡在心里暗自笑了一下，故意逼问道：“不是什么？你说话怎么不说完。”

“总之，”秦钧生硬地转了个话头，“那天你不对，但是我承认我也有疏失，所以我们应该一起改正，共同进步。”

毕元锡被他这句“共同进步”逗得直接破了功，笑得伏在了桌子上，秦钧从没见过他这么笑，又是因为自己，有些恼羞成怒，不再理毕元锡了。

毕元锡知道他有午睡的习惯，又在路上颠簸了许久，吃了饭便把人赶进了卧房。

“师长您找我？秦公子休息去了？”岳剑云进了办公室。

“嗯，把手头皖西的材料整整，若不够的话，再去多弄一些。”

“司令这是让您……”岳剑云听了他的话，明白了些什么。

毕元锡答道：“不是我，他让老大去。”

“让少帅去还不是一样要您先出主意。”岳剑云嗤笑了一声，“北边退了足足五十多里，脸都丢尽了，想捏软柿子找补？”

“由他吧，”毕元锡像是没大所谓，“若是他真的要去，我们回齐州要紧。”

“您是说……”

“谁知道南边有没有人想做那个黄雀。”

秦钧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多钟头，他定了定神，打开了卧房的门探头看了看，这地方本来就比齐州毕公馆小一些，做事的人也很少，此时外面静悄悄的。他从进来之后也就去了堂屋，饭厅跟这个大卧房三个地方，实在是不熟，便到处走了走，想寻个人问问。

在二楼绕了一圈，房门都紧闭着，也没见着什么人，秦钧刚想往楼下走，拐角处的一个小间里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响，秦钧好奇地探头看了看，发现那条黑背犬刚从衣架上把毕元锡的军装外衣用嘴拽下来，正叼着不知道想往哪去。

“喂！黑豹！”秦钧叫了那狗一声，伸手去扯它嘴里的衣服，“快松开！要咬坏了！”

那黑背犬极聪明，已经被毕元锡收拾了一顿便不再冲着秦钧瞎叫唤，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了嘴。秦钧里里外外检查了一下衣服，没什么地方坏掉，黑豹趴在秦钧身边冲着他手里的衣服小心地嗅了嗅，仿佛在给自己证明，它没故意想搞什么破坏。

“你这么喜欢他么？”秦钧捋了一把黑豹的头，继而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毕元锡的军装外衣裹到了自己身上，坏笑着对狗说道：“喂！你闻闻我是谁？”

黑豹对他这种无聊的把戏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晃了晃尾巴转身欲走，被蹲着的秦钧歪着身子又挡住了，有些暴躁，直接扑上了秦钧，把他扑得一个重心不稳，躺到了地上。

“啊！”秦钧猝不及防，叫了一声，头顶突然有开门声，他连忙坐了起来，回过身，毕元锡正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不是，它太好玩了，这个小贼，它方才想偷你衣服。”秦钧坐在地上咯咯地笑着，毕元锡一直盯着他看，他被看得有些发毛，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身上还裹着毕元锡的衣服。他睡午觉之前，为了更舒服一些，换了一件鹅黄色的对襟丝绸褂子，被铁灰色的军服衬得十分生嫩。对方不在的时候不觉着有什么，现在被他这么审视般的一盯，突然觉得有点变了味儿，秦钧把衣服从身上拽了下来，背过身去挂在了身后的衣架上。

毕元锡伸手就能把他推进逼仄的小间里好好欺负一番，但他只走近了一步，便生生站住了脚，问道：“什么时候醒的？我这还有些事儿……”

“你做事罢，”秦钧摆摆手，说道，“我跟黑豹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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