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等到何绍文洗澡出来后，郑诚意将两个碗也洗好了，心情也收拾好了。何绍文没多说什么，进了卧室。郑诚意不太敢随便进，就在客厅里吹着电风扇，默默写着作业。

快到十点时候，楼上椅子倒地轰隆声吓了他一跳，紧接着一个中年妇女的谩骂声就透过天花板传来，“我天天上班累个半死，你就不能争气点，你考这么点分数你对的起谁！”

妇女骂骂咧咧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奋力拍桌的声音。郑诚意静坐了一会，也没见消停。何绍文出来倒水的时候，正好看见郑诚意打了个哈欠。

他走到旁边关了电风扇，“去卧室吧。我刚开了空调，这会温度下来了。”

“啊？我也睡卧室？！”郑诚意有点惊讶。

“客厅没空调，会热。”说着自顾自关了电风扇。

楼上似乎已经消停下来了，郑诚意觉得这会睡觉太早了，商量着：“我要不在学一会吧，他们不吵了。”

话音刚落，楼上的那位阿姨又继续念念叨叨，苦口婆心地把自己都说哭了。

郑诚意噎了下，何绍文不紧不慢地提醒道：“学不了了，走吧。”

关了客厅的灯，郑诚意就跟着何绍文去了卧室。一进门，空调的冷气让他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何绍文的卧室偏暗冷色调，床套和床单都是藏青色，窗帘是黑色，衣柜是深灰色的，除了床上骚红色的笔记本电脑。

何绍文将电脑关机，放在了旁边床头柜上。等郑诚意上床躺好，他才关了灯摸黑爬上了床。一米五的床正好可以躺下两个少年，何绍文没有多余的枕头，郑诚意躺在上面有点拘谨，但也很开心，这样的时候真是让人久违了。

伴着楼上阿姨自诉心路历程的声音，二人躺在床上还算悠闲，因为彼此离得近，郑诚意还能听见何绍文轻微的呼吸声。何绍文没话找话，“这房子那里都好就是隔音不好，楼上几乎每周都这样。”

郑诚意偏过头，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看向何绍文，“不吵吗？”

何绍文抬起放在郑诚意身边的手，枕在脑袋上，笑了笑，“最迟十一点就会安静了。”

郑诚意轻轻‘嗯’了声，一时无话。他不由得怀念他第一次躺在何绍文床上的场景。

那是小学五年级的事了，郑诚意的父亲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去外地，他母亲也在事业上升期，忙到根本顾不上诚意。

何绍文知道情况后，主动把郑诚意带回了自己家。年幼的郑诚意害羞且拘谨，小声道了好就缩在何绍文身后。

之后，何绍文走到哪他跟到哪。何绍文的母亲田女士稀罕这么乖的孩子，过分的热情反而有点吓到郑诚意，还是何父拦着点才没有让田女士做出更过分的事。

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郑诚意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何绍文见不得他那样，强行把人搂在怀里，舒展着侧睡。

天花板上传来的争吵声过了很久才算彻底结束，郑诚意一直默默盯着何绍文想以前的事。此时的何绍文翻身面对着郑诚意侧躺，呼吸慢慢变得绵长，显然已经进入梦乡。

郑诚意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嘴唇，最后一鼓作气假装睡着后一个不经意翻滚，就这么滚进了何绍文的怀里。他呼出口气，小心翼翼将手搭在了何绍文的腰上。见那人没什么动静，满意的闭上了眼。

他不知道，在他闭眼之后，那人在黑夜里无声地扬起了嘴角。

晨光艰难穿过黑色窗帘的缝隙，本想提醒房间里的人天亮了，奈何透过的零星光影，更给房间添上几分昏暗。郑诚意因为生物钟缘故，大约六点半就醒了。

睁眼看见何绍文近在咫尺的眉眼，本能地将脸放在何绍文胸口上蹭了蹭，眯了一会才把何绍文搭在自己腰的手轻轻拿起，悄悄地起床洗漱。

郑诚意站在白瓷洗漱台，对着面前的镜子一边挤牙膏一边打哈欠，牙刷放进嘴里他随意左右张望，才猛地发现不对劲。我我我我...我昨晚是在何绍文怀里睡的！我跟他吵架了，然后一年没见了，然后我昨晚又重新睡在他的床上了，他还搂着我了！

哇，郑诚意你可以啊！

仿佛看见胜利的曙光，郑诚意有点开心又难过。开心是何绍文似乎还对他和从前一样，难过也是何绍文居然对他还和从前一样。呵，都是兄弟情。

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全是放屁！固有印象的改变，才是最难的。郑诚意计划着第一步先留下来，悲哀的是他发现他的可以留下的几率全是仰仗着何绍文对他的兄弟情有多深。

唉，郑诚意沉重地叹了口气，爬床之路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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