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绳（1/2）

封罗直到在街上偶遇了手拿画像找人的展鸿，才知道祝禾究竟查出了什么，此时距离柏秋失踪，已然一天两夜了。七月尚且炎热，封罗却如坠冰窟一般，在繁华的大街上打了一个寒噤。

展鸿知道他是封罗，也知道柏秋之前受伤是在他家里养伤。原以为封罗这样的人对谁都凉薄，但看他的表情却像是多么悔恨。展鸿能理解他的想法，便安慰了一句：“不要担心。”

封罗却拨开了他的手，低声道了一句“我错了”。

他的神情夹杂着初闻消息的震惊与对自己任意行事的后悔，他固然觉得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实在难堪，但把柏秋赶出去也只是一时气话，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柏秋会出事。

展鸿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封罗这种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人大概会崩溃吧，或者下意识把自己撇出去以求心安，但封罗很快冷静下来，并且从他的转述中发现了些许线索。

他问展鸿：“祝禾只查到柏秋被人下药丢出门外后失踪，那查到了是什么人把柏秋带走了吗？”

展鸿有些惊讶，摇头道：“阿禾说小玉之后出去看过，那时人已经不见了，所以线索断在了这里。”

封罗沉默良久，道：“我想再去问一遍。”

展鸿道：“阿禾关着那两个人，你可以现在过去。”

封罗谢过他给的消息，正要走时突然被展鸿拍了拍肩。他回头，展鸿顿了一下，才有些尴尬地说道：“你跟我想象得很不一样，我以前以为你不仅没有担当，还是个自甘堕落的人，不过现在看起来，那可能只是我对你的偏见。”

封罗笑了笑：“不是偏见，我确实就是那种人。”

展鸿啊了一声，不解封罗的意思。封罗也不想多说，向他挥了挥手便往如月琴坊去了。

如果说之前柏秋离开只是让他觉得不舍，那么柏秋出事就是将他从自怜自艾的境地拉出的绳子，难堪也好，痛苦也好，都比不过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封罗可以作践自己，但没有资格去伤害别人。

而此时的如月琴坊也并不太平，竹墙相隔的内外两个院子皆是暗流汹涌。

祝禾的院子里仍旧跪着两人，小玉跪了几个时辰早已支撑不住，摇摇晃晃的几乎要倒下，但她也不肯倒。一开始事情未暴露时，她可以装傻充愣，但现在什么计划都被扒了个干净，那她还装什么？骂骂咧咧的声音穿透了院墙，惹得外面有人探头探脑地看发生了什么，也只有祝禾还安坐如山，无动于衷。

相比于小玉的原形毕露，徐辉反而很安静，他也是跪着的，但跪得姿势标准，低着头仿佛睡着了。

祝禾没管小玉，反倒看了半晌徐辉。她心里隐隐有些怀疑，从小玉那里问出的事件过程很简单，而且小玉的动机也很明显，但徐辉为什么愿意帮小玉做事？她现在不能证明徐辉有所图谋，而徐辉显然比小玉更沉得住气。

她这一等，就等来了封罗。

封罗脸色阴沉，一路上竟也无人敢来拦他，就让他径直到了院外。

祝禾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封罗直接走进来，问她：“就是这两人？”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祝禾意识到他已然知道了，或许是从展鸿那知道的。

毕竟柏秋是在她这里被小玉算计的，她自己也有管教不严的罪名。祝禾乍见封罗，竟有些心虚，听见他的问话只嗯了一声。

封罗也冷冷淡淡的，但并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他直接走到徐辉面前，弯腰：“你说人是被你丢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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