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现在的局面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看起来局面一团乱，他们几个显然都是当年的知情者，一个劲儿地说着我不懂的话。我琢磨了下意思，总结大概，就是S区原来住的那些人不是啥好人，当年他们用Seven来安抚剩下来的一些人，等到那些人没用了，哦吼，直接杀了干脆顺便还能做成融合剂。

我能有啥意见？批判那些人的确是坏人该死？还是批判Eleven他们欺骗了Seven，采用了最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

——和我没关系。

我没经历、我不知道真相，我只是个中途不小心被拉进来的局外人，我拿什么来批判指责他们中的任何一方？

我连自己的来历都弄不明白，我连事情为什么发生到这一步都搞不清楚。

我被翁来轶莫名其妙地拐进了一个据说发生变故的S区，我原以为他要在S区拿回来的“东西”是坑底的融合剂，而现在他却告诉我，他要拿回的“东西”其实是一个人——一个和我长得十分相似的人造人。

而那位突然出现的郸识47只有半截身子，并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反过来同化了Seven。他们在半空中彼此对峙，鲜红的花朵覆盖了整片地底，游离的光在我们头顶聚集，两个同样看起来都像是怪物的家伙部分身体相连，看样子，随着他们身体的融合，他们似乎有部分记忆也随着身体的融合而交汇了。

而那些记忆似乎给Seven造成了极大的触动，所有的花朵都在微微颤抖着，花瓣不断在合拢，似乎在逃避着什么真相。

翁来轶对此无动于衷，并且丝毫没有给我讲解的打算。

“冷静，郸识，冷静。”我对自己说。我要分析现在的局面，而不是傻站在一旁，像个跟不上老师讲题节奏的插班生一样一头雾水。

郸识47的突然出现给我提了个醒——这个和我长相什么相似的人造人，让一直浑浑噩噩跟着翁来轶四处逃窜的我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我一定是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让我被动地陷入了现在这样被所有人排除在外的局面。

因为我的无所谓，我任凭情绪主导自己的行为，任由翁来轶引领我去探索这个地方，而从来没有反过来整理我所知道的一切，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我遗漏了。

从一开始，我从这片废墟上醒过来，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知的。

但我并不是没有对周围的一切产生过疑问。

最开始的开始吗，我是为什么离开了住的挺习惯的Z区，跟着翁来轶一路乱跑？

——抛开他帮我解决了处男身这个原因，我隐约记得翁来轶和我说过，R区暴动，H区失控，Z区已经被封锁了。那么这么说来，翁来轶从一开始就对废墟上每个地方的情况十分熟悉。

那么我又是为什么，从一开始被翁来轶拉去R区找高叔的？

——因为他说我在那边的路上也许会有我能给Susu11找到的花，而我本身也没有在翁来轶的地盘上反抗他的权利。

最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在这个地方，看郸识47和Seven在那面面相觑？

——因为翁来轶坑我说S区是他兄弟的家，也是他的家。而很显然，Seven根本不认翁来轶这个兄弟。

我怎么隐隐约约觉得翁来轶这家伙好像在坑我呢？

最开始和我相处的古怪的拾荒老人似乎知道很多东西，但他却说我只是个唐僧肉而不是救世主，他死后我取了他的肋骨做成了长钉护在身边，没有任何理由，似乎只是我下意识地觉得要这么做，而很显然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用——这个长钉连剔牙都不好使。

我在废墟上拣过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和后来的焦姐长相十分相似，这个女人在死前告诉我，她爱我，并且她还告诉了我的名字——郸识。

翁来轶是我意外捡到的一个男人，他带我离开了Z区，去了他所在的R区资源站汇合，那里的人似乎认识我，有个叫Susu的人造人女孩说我欠过她一朵花，而我压根不认识她。

而后翁来轶带我去了在R区和S区边境处的高叔那里，有趣的是高叔也曾经顺嘴提过我和翁来轶之前带过来的人很像。在高叔那里，我半猜半问地知道了翁来轶的过去，他曾经是个名为Eleven的领导者，似乎想过要在废墟上建立文明却最后失败，在两年前，Eleven实施了一场名为“剁手节”的大屠杀，最后隐姓埋名消失，成为了我现在所知道的翁来轶。

在回资源站的路上，废哥提醒翁来轶S区出了问题。而当我们到达S区时，这里的生物全被一种来自H区的名为“卵”的东西寄生，S区是个在地底重建的城市，而在这个深坑的周围坑壁里，有无数因为H区的侵蚀而增多的怪异头颅。

翁来轶带着我跳入了坑底的第一层，在这里遇上了那个传说中带领S区走向文明的Seven，只不过如今的Seven却是个诡异的七身蛇怪。更诡异的是，这个Seven也认识我。在Seven的说法里，是翁来轶亲手毁了这里的所有人，将所有人制成了备用的融合剂。

而后Seven开始腐化，下起腐蚀性极强的人头雨。我和翁来轶逃向了坑底的第二层，一个满是断手、铁罐，如同仓库般的地方。而Seven在坑底第一层时吸收了足够的某种能够修复他身体的物质，稍后来到了第二层，并和这里的融合剂重新融为一体。

而在Seven开始对我和翁来轶下杀手时，一个太空舱出现，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和我十分相似的半截人造人，郸识47，这个和我长相相似的家伙很显然才是翁来轶此行的真正目的，他的出现几乎在瞬间就扭转了局势，毫不费力地反过来同化了Seven，甚至造成了Seven的情绪剧烈变化。而翁来轶显然和郸识47一起经历过一些什么事情，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肯和我说。

很奇怪。

直到现在，我开始思考我从废墟上醒过来到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才发掘有什么东西明显不合逻辑。

在我之前，翁来轶一直在猎杀和我一样的人造人，据他所说，一共有89个我的人造人，而我是最后一个。那么很显然，高叔、焦姐，答应给Susu11花儿的，都是在我之前的某个郸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那个郸识47，而Susu她们还小，才会将我认成是之前的郸识47。

当然，郸识47之前和翁来轶做过什么，有过什么，是我暂时不想去猜测的部分。只是如果顺着我这个思路去解释，那么刚认识时翁来轶那么坦然地和我搞，也就能解释的清了。

干——这不是我要思考的重点，先不想。继续想正经的。

虽然我不管怎么样想都觉得，翁来轶涩成那样，最起码和郸识47在一起时不会是下面那一个。

这不重要。先不想。

Seven是个很奇怪的家伙，甚至整个S区的发展情况都完全超出我的预料。一切发生的过快了，以至于给我有种感觉，像是还没打小怪就直接撞上了终极大Boss。我无法跟上事情发展的节奏。从翁来轶直接带我跳下坑底，再到遇见Seven后立刻向下逃命，最后来到地底的第二层，郸识47出现瞬间反转局面——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甚至无法给我一个思考的空间。直到现在，郸识47正在反同化Seven，Seven陷入某些记忆中挣扎，我才终于得以喘一口气去整理这一切。

刚见到Seven时，他看起来早就知道我，但也仅仅限于知道我这个“郸识”的名字。

翁来轶说曾经要把我介绍给高叔和Seven，但从高叔以前的反应来看，翁来轶以前应该不止一次把郸识——也就是和我一样的人造人带去给高叔见过，可见高叔是清楚关于翁来轶和包括我在内的90个“郸识”之间的一些联系的。

而Seven则明显不同，他更像是翁来轶当年作为Eleven时临时组的一个野队队友，他甚至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郸识”，只是知道Eleven曾经有过一个名为“郸识”的伙伴，而那个伙伴很显然是郸识47，并不是我。

由此可见，Seven和翁来轶当年的联系，仅仅只在S区，并且在Seven认识翁来轶之前，翁来轶已经作为某个反抗军的头领开始活动了。Seven是在中途投奔了翁来轶。

同样的，S区的这1111个人，也是一个相对而言独立的存在。这些人，全部都只和S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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