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自从怀疑袁钧是个断袖后,袁昭虽然觉得别扭,但也不刻意疏远大侄子,尽量像平时那样待他,只是心里不免想东想西:
阿虓真的喜欢他?喜欢他什么?男人相好不计长久,只图一时之欢,所以男人睡起来特别快活?
皇子们初精之后,宫里会安排专人教导他们床笫之私,但因为袁从晟自幼多病,闲暇时常读医书,认同“男子破阳太早,则伤及精气”,就撤了这个规矩,并拿《论语》里“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的话,教导儿子跟幼弟年少时需节欲养身。
袁昭一直很听袁从晟的,可十五六岁正是**萌发之时,他最近琢磨多了断袖,对男风竟有几分意动想找人试试,偏又是个挑剔的脾气,想了一圈,觉得这个人不好看那个家伙不顺眼,发现最看得上的人选竟还是袁钧。
但袁钧肯定是不行的,袁昭既不想拿自己的侄子试,也不敢拿三哥的儿子试。他再看袁钧,心情就更复杂了。
袁钧自然看得出十六叔最近古古怪怪,但他暂时没心思琢磨小叔叔古怪的原因,心里在想着另一件大事。
元日一过,各国使节陆续归国,但诸王和各位世子仍然留在中都,要等十五过了灯节才会回到封地,他们在等,百官在等,袁钧也在等。
等徐州最后的归属。
中都的冬天从来多雨雪,今年正月初十却又是一个晴天。清晨的日光从窗格照进大殿,袁从晟站在一面高大的镜子面前更换箭衣,这面镜子是今年扶南送来的贡品,名唤颇黎镜,照人不似铜镜那般模糊,清晰得简直像人走到镜子里。
李皇后凝视镜中清俊的男人,和天子在镜中目光相对。袁从晟扯了扯腰间玉佩,问:“皇后看什么?”
李皇后上前,亲自为袁从晟整理玉佩上的流苏,慢慢说:“陛下天人之姿,仍是臣妾第一次见您时的模样,臣妾却已经老了。”
袁从晟低头看李皇后,她当然说不上老,仍然美貌优雅,但她的确也不再年轻,从袁从晟的角度正能看见她低垂的眉眼,眼角牵着少许细细的纹路。袁从晟不知想到了什么,微一恍惚,语调轻柔地道:“你怎么会老。”
气氛似乎变得温情脉脉,两个人心里却在想不同的事。
李皇后为袁从晟整理好流苏,又轻轻道:“阿虓禁足这么多天,想必也知道错了,今天在御苑射箭,陛下不如带上阿虓?”
袁从晟的眉头立刻皱起来,不悦地道:“他能知道错?昨天收上来的一百张《兄弟篇》,朕一翻二十多篇都是佛奴的字迹。”
“少年人犯懒也是常事,可以罚他补上,以后再慢慢教他改过。”
“他不是犯懒。”袁从晟冷冷道,“他是拿这二十多篇告诉朕,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这样的脾性,实在不堪大用。”
李皇后垂下眼,遮住眼中若有若无的笑意,无奈地道:“是臣妾的错,又惹起陛下的火气,臣妾不提就是了。”
虽然是深冬,但御苑中种着许多四季长青的草木,再被暖融融的阳光一照,几乎令人疑心春之将至。
射箭场中架设着数个箭垛,天子射过第一箭后,诸王们也各射了一箭,接下来就是各世家的少年和王世子们展示箭术的时候,按照成国风俗,第一箭就能射中靶心的箭手可以从天子那里得到赏赐。新的箭垛已经架设好,贵族少年跟诸王世子们也在做准备,有的人在调自己的弓弦,有的人在戴骨韘,还有的人已经准备万全。
可天子跟诸位藩王,谁没都把心思放在这场射箭赛上。袁从晟最近常犯咳疾,虽然今天不冷身边也放了一个火炉,他拿着一个香梨在炉上煨烤,而诸王正唇枪舌战,吵成一团。袁昭倒是爱看射箭赛,但身边的几个哥哥实在吵得太大声了,吵得他根本没法专心看射箭,干脆专心听他们吵架,吵来吵去还是为徐州。
“本王得徐州于国不利?”袁佑昌哈一声笑出来,他往后一靠贴在椅背上,跷起一脚活像个流氓,“这话说的真是贼喊捉贼,不知五哥还记不记得,当年父皇驾崩之初,第一个想动兵的是谁。”
袁显恨不得抓起茶杯砸到袁佑昌的脸上,他一绷起脸,眼睛的形状就略似三角,样子更显凶狠:“咱们现在说的是徐州,提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七弟也交代交代,昨年向西邺买马是怎么回事。”
“成朝法规:‘大封国三军,可募兵四万,’本王没有违制,不像有些人,敢不敢再校军册拿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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