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豫州王袁显入京后,各州藩王各国使节在中都聚齐,太史局的官员日观云夜观星,算出今年元日无雨无雪,大朝会当日必是晴天。
正月初一,鼓楼上四鼓之声远远传来,各宫正殿亮起灯火。袁昭梦中听到鼓声,一个激灵翻身而起,睁开眼见昏暗的灯光蒙在帐上,一切都黯淡不明。
帐外有人低低说话,片刻后一名宫女来掀帘,见袁昭坐在床上,长发披散一脸放空,似乎随时都能倒下再睡,忙拧了热帕子给他擦脸,劝道:“侯爷,四更天了,您五更得到建永门啊。”
热帕子一上脸,袁昭总算精神了些,掀开被子痛苦地说:“起,这就起。”
不起也不行,谁让他身上有个象群仪卫使的闲职。所谓象群仪卫使,是大朝会上仪仗队列中骑乘大象的六名卫士,仪仗是国朝门面,象群仪卫使更是门面中的门面,专挑不满二十、仪态出色、年轻俊秀的少年担任。
因为大象在仪仗中等级最高,一年里顶多动用一两次,象群仪卫使品级不低平时又清闲,昨年有仪卫使年龄过了二十退下来,袁从晟顺手把袁昭填了缺。
袁昭洗漱完毕,薛和文从熏炉上捧起衣服给他穿上。仪卫使服是朱红色,为了挺拔好看剪裁得格外合身,里面塞不下厚衣服,按制外面也不能加衣服,冬天穿这身实在有点冷。仪卫使专挑少年担任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少年人血气足,扛得住冻。
衣服刚刚被熏暖了,袁昭穿上暂时不冷,薛和文为他系上腰带整理褶皱,一名宫女捧着铜镜走过来,他此刻困意已消,看镜中人英气勃勃,又觉得一年里冻这一天出出风头也很值。
喝完屠苏酒用过早饭,已是四更四点,袁昭匆匆到外殿,却见袁钧也换好了冕服,倒像是起得比他还早。袁钧头戴皇子冕,一身玄衣绣着五章,手持白玉圭,腰间垂下大绶与玉佩,这一身显得他极有威势,看起来几乎有点青年的样子。
皇子和诸位大臣侯朝的时辰比仪仗卫晚得多,袁昭奇道:“阿虓,你起这么早?”
袁钧听到袁昭的声音,面上的阴翳神色抬眼即消,他转过头要向袁昭拜年,却看见他一身朱红色的仪卫服,心中登时一震,脱口道:“十六叔是象群仪卫使?什么时候的事?”
袁钧摔了头以后记性时好时不好,袁昭已经习惯了,整理一下腰带,答道:“就是今年。”
袁钧露出恍然之色,道:“是,我想起来了。”
袁昭还赶着去建永门,不得闲跟袁钧多说,冲他一摆手,提着袍角大步走出延信殿。
袁钧本来打算跟袁昭同行,现在却回身坐下,握着白玉圭轻轻摩挲。
用了这么多天,他已经大致理清两世的差别,关于他不是太子,十五年不开口的皇子自然当不了太子,袁昭之前跟他生疏也是这个原因。而各国疆域、藩王纷争、军政变动这些机要大事,除了徐州一地几乎没有变动,而徐州的变动,还是因为徐州王的死期比上一世早了一年。
到刚才又发现一个变化,袁钧记得清清楚楚,本来袁昭明年才会当上象群仪卫使,所以袁昭的死期跟徐州王一样,也会提前一年?那就在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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