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意外（1/2）
晚宴正式开始之后的部分是比较无聊的。
聚星的姜董上台致过辞, 然后便是舞会, 所有宾客成双结对，一同跳起华尔兹。
沈吟汐心不在焉。
自从刚才和姜冉对视了那么一眼, 她便总觉得浑身上下似乎哪儿都不大自在。无形中总感觉似乎她一直在暗中打量关注着自己。
她不断暗示自己这是她的错觉，可是神思却却一直忍不住地就要往姜冉的方向关注，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
“怎么了？”
感觉到她有些不在状态, 江辞在舞蹈间低声问道。
沈吟汐怔了怔, 回过头。
舞池很大，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也不过才占大厅的三分之一而已。
姜冉距离她稍微有点远。在沈吟汐转过目光的时候，就见姜冉的目光的确是望向她这边的，只不过见沈吟汐看了过来，才立马收回了。
然后又装模作样地与自己的舞伴笑意盈盈。
沈吟汐一下却更笃定。
不是她的错觉。
她……的确是在一直关注着自己。
压下了心里的忐忑，她稍扯回一点心思对江辞摇摇头, “没、没怎么……”
“专心点。”江辞不明所以, 只以为她可能是感到疲累，说：“再坚持几分钟就好, 等这支舞跳完, 我带你去休息。”
沈吟汐点点头。
优雅的交响乐在旷大的大厅显得空旷而宁逸。她的心思却始终静不下来, 终还是没忍住问：“江辞，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沈吟汐咬了咬唇, “那个姜冉……和你认识吗？”
江辞顿了顿。
他倒是没怎么思索, 很诚实地便点了头, 面庞如常清俊, “算认识吧。不过，我不想跟她认识。”
？
看出她的疑惑，江辞跟着解释，“之前，我奶奶曾安排我跟她相过亲。”
沈吟汐一下愣了。
“相、相……”
“嗯。”江辞点点头，“见过几次面，吃过两次饭，后来就没再联系过了。怎么了？”
“没……”沈吟汐仓促摇摇头。
她果然猜得没错，这个姜冉，的确是对她有敌意的。
而且……
……说不准，还是情敌的那个敌。
目光稍微有些闪，她的思绪再一次有点发飘。
见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江辞一时间却忽然想到什么，眉目微动，“怎么？你吃醋了？”
沈吟汐一怔，拧着眉头白了他一眼，“谁吃醋了！”
“你啊。”越这样说江辞心中便似乎愈加肯定，眉梢不由自主便染上了一缕笑意，身子稍微前倾伏在她耳边，“不然你干嘛这么关心……”
“我就是好奇！”沈吟汐打断他。
江辞很无所谓似的“哦”了一声。
心里却忽然蔓延开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意。
可虽是这样说，莫名其妙的，沈吟汐的心情却忽然有些低。
一直等到这支舞完全跳完，她的胸口都闷闷的。
感觉有点难受。
·
一支舞跳完，沈吟汐没有再继续，直接下场走到大厅角落的沙发上休息。
江辞只以为她是真的累了，所以对她突然的情绪转低没有多想，将她在沙发上安顿好，便从旁取了些甜点给她吃。
恰巧这时有人过来同他攀谈，他看了看沈吟汐目前的状况，问：“想去聊聊吗？”
沈吟汐摇头。
“好，那你就在这儿等我，别乱走。”
将甜点给她放在手边，江辞笑着对她嘱咐。
临走前，还为她掖了下鬓角的发。
沈吟汐轻怔。
眼看江辞已经走远，兀自默了一会儿，她拿起甜点剜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沈吟汐今天心情欠佳，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怎么正经吃过饭。
下午在嘉词娱乐的时候原本是想着等见到江辞问明白后再吃，没想到又突然被他拉来宴会，此刻早已饿过了劲儿。
如今口腔里突然有了点味道，味蕾才后知后觉地触动了肠胃饥饿感。让她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沈吟汐。”——
身旁却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还是全名。
哪怕是个宴会小白，沈吟汐也知道，像在这样的场合，当面呼唤对方的姓名是件极为不礼貌的事情。
即便是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人，在呼唤时基本也要加上“先生”、“女士”等后缀，才能显得尊重。
而这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直呼其名，闻声一瞬间，沈吟汐的心中便腾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吟扭头转过去——
果然。
黄明生。
飞快掠过了一丝讶异，沈吟汐心脏砰砰地跳，表面却很快恢复平静。
她继续低头吃东西，没有回应。
黄明生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很平静地绕到她身前，轻摇着手里的酒杯。
“不错嘛，这才几个月？乌鸦摇身一变，也能变成只小黄鹂来这种场合了。”
沈吟汐恍若未闻。
黄明生阴阳怪调地，“怪不得那天在酒吧，你非要装那么一出，原来你早就攀上了嘉词的江总，这才不愿意跟我。小沈，我当初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
沈吟汐手微顿。
提到了江辞，她不禁默了一默，冷漠地抬头，“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黄明生一下笑了，就是笑得有点蔑意，“我要是再对你干点什么，江总再揍我一顿，可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沈吟汐抬了抬唇角，“嗯，你知道就好。”
“……”
被噎了一口，黄明生脸上的笑一下就消失了，浅吸了一口气。
他转瞬又笑了，说：“不过沈吟汐啊，我可得警告你，你也别太嚣张。虽然你现在签到嘉词了，表面说得好听，叫做演员，要说得不好听，你不还是就是一只鸡而已？
“只不过你现在，是从酒吧的那种低等鸡变成了这种酒会的高等鸡，其实本质上，不都一样？”
沈吟汐唇角抿起。
顿了顿，她很快将手里的甜点放下，然后忽然抬头对他笑笑，笑颜姣好，“黄总，谢谢你。”
这反应倒是让黄明生真的是摸不到头脑了，一愣，“谢我？”
“嗯。”沈吟汐点头，笑说：“我当然得谢谢你，感谢当初诺华不签之恩，我才能有机会签到嘉词。”
黄明生呼吸瞬间一滞，眉头紧紧皱起。
看上去有了怒意。
沈吟汐目光依旧淡然，站起身，与他平视。
“也许你说的对，也许不管我现在还是以前，本质上是没什么差别的，但是仔细想想，就算没差别，但是在诺华和在嘉词中间比，我想圈里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分出个高下吧？”
她笑，“就算是只鸡，那也还得分究竟是禽流感的鸡还是肯德基的鸡，或者，是满汉全席上的醉妃鸡。地方不同，身价可就不一样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
黄明生脸颊的肌肉微抽，显然已经气怒至极了，只是顾忌于这样的场合才按捺下了打人的冲动。
“吟汐。”
这时，前去一旁交谈的江辞复返，远远地唤了沈吟汐一声。
看到他，沈吟汐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不禁松了松，面上却还很淡然自若地向黄明生笑笑，“失陪了。”
她走到江辞身边。
轻握住她的手，江辞薄唇紧抿，略带戒备地漠然盯了黄明生一眼。
黄明生的确心有不甘，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也的确不敢妄纵。况且还有上一次在酒吧的前车之鉴，心里对江辞始终还是存着一点怵惮的。
所以同他对视，他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有些犀利。
“我们走。”懒得理他，江辞带着沈吟汐便转身。
一直眼看他们两人走远，黄明生荡在胸口的那阵气怒终于从面上体现出来。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盯着两人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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