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节制(1/2)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手里的锯子,沈吟汐这才反应过来。
知道他这是误会了, 她连忙放下手, 将锯子背在了自己身后。
“江总,您误会了, 我这不、不是……”
江辞没让她说完, 微薄唇齿间有意无意轻哼了一声, 低声问:“我能进去么?”
刚闹了这么一个乌龙,此刻若是不让他进, 那就真好像摆明了对他防着。
沈吟汐想了想,侧身让开过道,“能, 江总请。”
走进屋子, 江辞四处望了望。
整个屋子的东西仍旧规规整整地摆着,连行李箱都还是原样放好的, 便知道她还未收整洗漱过。
只是这屋子里有股淡淡的朽后的木料味, 也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 闻起来隐隐有些不舒服。
他微微蹙眉。
也不知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沈吟汐心中坠坠的,也不敢说话,只能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大概看了一圈, 江辞转回身, 将手中那杯牛奶递给她。
“我们家人睡前都喜喝一杯牛奶, 不知道你爱不爱喝, 所以过来送你一杯。你喜欢的话就趁热喝, 不喜欢就算了。”
原来是来送牛奶的。
沈吟汐略松了口气,连忙双手接过,“谢谢江总,麻烦您了。”
轻轻抿了一口,那牛奶有些烫,沈吟汐不由咳了一下。
江辞淡淡嘱咐,“有点烫,你先放旁晾一晾,过几分钟再喝。”
“哦哦。”她点点头,将杯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抬起头,又不禁相顾沉默。
这么一屋两人四目相对,默认的气氛让空气都变得不禁尴尬。
两人像木桩子一样定了老半天,沈吟汐试探着小声开口,“那个……江总,您还有别的事吗?”
这是下逐客令了。
江辞心底淡哂,云淡风轻地反问道:“怎么?没事我就不能在这儿坐坐了么?”
他一边说,还一边自觉地在床边的一角坐下来,双臂慵懒地向后一撑,闲闲地看着她。
大有种要长坐长聊的气势。
沈吟汐却看得心里一跳。
——他坐的,正是床腿坏了的那一角。
刚刚她半趴在地上锯支架,那些锤子、钉子等物几乎都被放在床下。此刻床单垂下来,正好将那些东西掩盖得严严实实。
生怕他乱动两下让床腿支撑不住,沈吟汐呼吸轻滞,小心翼翼地开口:“江总……您先起来一下,行吗?”
“不行。”
“……”
她脸上的神情极为小心,目光一瞬不瞬地,似乎真的怕他坐在这里不走了似的。
她这样子让江辞无端觉得想笑,定了心地想要逗弄,行止言语上也一直唱反调。
仔细欣赏了会儿她的表情,江辞一点点坐直,身体的重心全部压在了床腿上。
沈吟汐看得心头一凛,只觉得此处无声胜有声,那床腿明明没发出任何声响,她却能明显感觉到有木头崩坏的声音躁动耳膜。
她再顾不得什么,伸手指着床脚的位置疾声说:“不是,江总,是这个床——”
“床?”——
轻笑着打断她的话,江辞眸光微敛,用一种刻意暧昧的语气柔声说:“沈小姐,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您上来就跟我提‘床’,这样真的好吗?”
“……”
沈吟汐彻底无语了,打心里问候了好几遍这男人脑子里是不是有泡,努力耐心解释着:“不是,江总,我是说这个床!它这个床腿它——”
“叫我江辞。”江辞再一次出声截断。
“……啊?”
“叫我江辞。”
他重复了一遍,双手交握轻杵在膝上,敛眸凝视着她,“你现在在外可是我的女朋友,张口闭口的江总算什么?直接叫我江辞,我听一听。”
“不是,江总……”
“江、辞。”
他纠正。说话的时候,还不禁又动了动背脊,甚至起身又往里坐了一坐。
“江辞!江辞!”
真的彻底怕了这位爷又搞什么幺蛾子。沈吟汐连忙脱口叫喊,甚至伸手做出一个打住的动作,“你别动!别乱动!”
江辞却轻笑。
看她朝着自己伸出手,只以为她是故意这样做,眼疾手快地伸手上前一捞,用力扣住她的腕便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啊!”
沈吟汐惊声叫喊,整个身体猝然失重,直接跌撞在他的怀里。
还没等完全反应过来,江辞已然一个翻身,修长身躯直接欺压在她身上。
目光紧盯着她的眸,江辞俯身轻贴住她的耳朵,用一种半沉溺半戏谑的气声轻声说:“让我别动,你还朝我伸手。你故意的?”
温热的气息在耳畔喷薄,让沈吟汐的背脊都泛出一阵酥麻的瘙痒感。
感觉到身下的床似乎有轻微的晃,她用力推她的胸膛,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挣扎。
“床!床!床不行了!床!”
“床不行,那哪里行?
“浴室?沙发?你喜欢这么刺激的么?”
他轻松摸住她的双手扣在床两侧,脸上的表情似情动也似戏弄。视线从她的眼睛上慢慢下滑,落在她樱色的唇上,喉咙微动。
他渐渐俯下脸。
沈吟汐心中警铃大作,蓦地转头,将脑袋瞥向一边。
她的手腕还被他紧扣着,动弹不得,不禁紧蹬着双腿挣脱。
右耳紧贴住床褥一阵绵钝的空音,某一瞬间,她突然听见从床体内部传来的一声清晰的响动。
咔嘣。
……要完了!
江辞正觉兴致高涨,轻轻闭眼,等待着享受他的唇吻到她的那一刻。
下一秒,他只感觉整个世界都蓦然一震,带着他整个人都猝不及防地向下一塌——
一声巨响,还没等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四仰八叉地横滚在一旁。后腰重重撞在床头柜上。
“……”
“……”
这动静实在不小,楼下的杨叔杨姨听见动静,第一时间想到方才借了工具修床的沈吟汐,连忙匆匆跑上楼。
“沈小姐!沈小姐!”
“沈小姐您怎么——”
卧室的门未锁,直到开门的刹那——
杨叔杨姨的声音戛然止住。
只见卧室里,江辞和沈吟汐两人的身体紧贴着,互相还保持着他紧握着她、她挣着他的动作。
经过方才那一阵厮磨,两人的衣衫都有些不整。而断了床脚的床彻底坍塌在地上,情况极为惨不忍睹。
然而这还并非最惨不忍睹的一幕。
方才江辞在床榻的瞬间撞翻床头柜,同样撞翻的还有那杯晾到一半的牛奶。
那些白白的、温热的液体不偏不倚,恰巧洒在江辞不可描述的部位上,而牛奶杯早就滚到不见踪影……
八只眼睛相互懵逼静对三秒钟。
三秒钟后,杨姨突然低咳一声,识相地退出去。
又将门默默关上。
沈吟汐:……
·
十五分钟后。
沈吟汐打好一盆温水,走进江辞的房间。
将毛巾小心拧透了,她仔细拭了拭温度,而后用力拍在江辞的后腰上。
床上的江辞不由自主“哎”出了一声,有点不乐意地嘟囔,“你能不能轻点?疼……”
瞥了他一眼,沈吟汐声音不冷不热,“你也知道疼?跟你说了半天不要动,你偏要一直乱动,要我说,就是活该。”
“我也没想到你那床会突然塌啊。”
江辞皱着眉,整个人软趴趴地趴在床垫上,双臂抱着枕头,语气闷闷涩涩,还有点委屈的模样,“那什么破床……等下我得记一下牌子,再也不买他们家了,太坑。”
“那床可早就有预兆了,是你没听见,这事可不能怪床。”她胡乱替他揉着后腰被撞肿的地方,凉凉说:“再说,我都提醒你半天了床有问题,你一直不听,这下好了吧?自己找罪受。”
江辞的话音微微有点虚,“那我不是以为你……”
以为她是欲擒故纵故意推就。
她的手还贴着他的背腰,感觉就好像一把悬在他腰间的刀。他顿了顿,后半句话最终没说出口。
屋门被叩响两声,得到江辞的应肯,杨姨推门而进。
她手中拿着两瓶云南白药和红花油,看了看江辞的腰伤,将药瓶递给沈吟汐,“沈小姐,家里只有白药和红花油治跌打伤了,您看看能用哪个。”
沈吟汐微笑接过,“谢谢杨姨,麻烦您了。”
“不用。”杨姨连连摇头。
刚才的那一幕还一直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每想起,杨姨总还觉得尴尬。
她意味深长地向江辞的下面瞄了瞄,见他已经换过一身衣裳,想了想,道:“对了,沈小姐,我已经将楼下的客房给您简单收拾出来了,您今晚就先去那儿住吧!您房间的床不好修,等明天老杨去买个新的,您再搬回原房。”
“好。”
杨姨轻笑,又有意无意地,“唉,你们年轻人啊,虽然精力体力好,但是有时候啊,也得节制些。那些事儿就和工作一样,做得多了久了,对身体也还是会不好的。
“而且适当的,也要多补一补身体,注意劳逸结合。”
“……?”
这话怎么听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味儿似的……
正趴得舒服半昏半醒的江辞也敏锐察觉到她这话里的意味,猛然明白过来她这应该是对刚才产生了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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