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要么（1/2）
思绪后知地空白了一秒，沈吟汐的耳朵在无数纷乱嘈杂中捕捉到他隐含暗怒的话。
抬头正对上他的眸，她张了张口，喉咙里却有种失语似的难受。
什么都说不出来。
连对不起都几乎是多余的。
沈吟汐听过一句老话，叫做“再一再二不再三”。是说当一件意外连续发生三次，那么从概率论上来说，这意外极可能是故意的。
担忧他会对自己造成什么误解，沈吟汐双唇微动，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还没开口，江辞已经先她一步，“你是故意的。”
是句号，陈述句。
“……不是。”
“专业碰瓷？”
“……”
手指无意识地捏紧裙摆，沈吟汐想试着解释。
“阿汐？”——
不等讲话，一道更加熟悉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令她的背脊瞬间僵硬。
她硬着头皮转过去。
果然。
是陈杨，和孙媛。
“……”
如果说，这世上有比当众丢脸更加丢脸的事，那么也只有在丢脸的瞬间，被前男友和其新欢看见。
不知他们究竟看到多少。
陈杨和孙媛显然是来玩的，两人身边还围着其他一些学长姐和同学，认识的不认识的。
孙媛伴在陈杨身侧，左臂亲昵地环着他的右臂，笑容深甜。
白天刚闹过一场，如今狭路相逢，尴尬之余，更多的却是种无言的得意和挑衅。
沈吟汐唇色发白，没有看孙媛，越过她望右后侧的陈杨，勉强弯弯唇角，“好巧。”
“阿汐。”陈杨眉头微蹙，“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
沈吟汐：“我为什么不能来？”
略带责备的话激起了心里的叛逆因子，她反唇相讥，心里突然烦躁，就差直接说出那句不好听的“关你屁事”。
都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就是啊杨！”孙媛笑吟吟地挽住陈杨的臂，娇声嗔怪，“你都能来还不让人家来？这也太霸道了点。就是你这前男友做的，刚还信誓旦旦说吟汐是乖女孩，从不来酒吧夜店的。我就说，人家吟汐一个成年人，哪能事事都听你的？这回打脸了吧！”
周围的小伙伴浮起一阵讪笑。不用想也知他们刚刚应该拿她玩笑过。
沈吟汐神情浅淡。
“你们聊，我先走了。”
“别啊。”孙媛意犹未尽，错身拦住她，“既然碰见了，那就一起玩嘛！反正都是同学。”
“不用了，我还有事。”
“别急嘛，就喝两杯。”
她坚持着请邀，扯住她的腕就将她往旁带，拥挤的空间却似乎有些步履不稳。身子一歪，手里的酒直接就洒在她的身上。
沈吟汐徒然撤后一步。
“啊！”孙媛立刻大叫，慌张地替她擦衣裳，“没事没事吧？对不起啊吟汐，我不是故意的。”
尽管这样说，沈吟汐却在她抬眸顾盼间看清她眼底得意的笑。
是报复。
酒吧人山人海，所有动静都能被喧潮掩盖，更没人能注意得到角落的小风波。
正当沈吟汐还在不知所措，腰上却突然揽过一只陌生男人的手。
她后脊一僵。
头顶有一个清冽温淡的男声响起，“怎么还愣在这儿，发生什么了？”
她错愕抬头，看见那个精致俊帅的脸庞。思绪有一瞬的停驻。
是那个人。
他这是……要做什么？
意不平帮忙雪中送炭？
还是见戏趁机雪上加霜？
正当迷惑，她已经看见他唇角轻弯起的笑，抬手轻轻别去她鬓边的碎发，神情动作都暧昧到宠溺。
沈吟汐心口刹那错乱，下意识想推开，却被他不动声色揽得更紧。
“这些人你认识？朋友？”
鬼使神差，沈吟汐不受控似的张口，“嗯……同学。”
乍然出头的男人愣住得显然不止沈吟汐一个，加上这男人气质卓殊，虽灯光暗得看不太清脸，但是却压不住他身上冷定疏离的气场。
孙媛咬咬牙，表情略微有些僵，“这位是……”
不待沈吟汐回应，江辞便垂下手，五指轻松滑入她的指缝，昭告所有权般同她十指紧扣。
他哄劝似的温声说：“还真是巧了，不过今天时间紧，他们都还在楼上等着我们呢。要不改天有机会再和同学叙旧，今天先失陪，好不好？”
低头轻吻了吻她的额，他趁机在她耳边说了句，“点头。”
沈吟汐懵懵地点头。
拥着她的肩同他们错过，整个过程江辞甚至都不曾看那些人一眼。
“阿汐！”一直没说话的陈杨此时见状却突然炸了，去抓沈吟汐的腕臂，“他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然而他根本没碰上。
伸出手的那一刻，江辞一抬手便轻松挡开了。
他挥搡的那一下力气不小，陈杨身子稍仰，另一只手握着的酒杯一倾，猝不及防倒在孙媛的身上。
孙媛又一声尖叫。
只不过这一次，那叫声明显是发自内心的。
“这位同学，还请自重。”江辞淡漠抬眼，“我们是什么关系，和你有关系？”
“至于你……”
侧头看了看孙媛身上的葡萄酒，他又偏头看看沈吟汐的身上，薄唇似笑非笑，“算扯平了。”
·
一直揽着她走上酒吧的二层，江辞才放开手。
酒吧的二层仍然喧吵，但较一层却明显好上许多。远离了那个哄乱的环境，沈吟汐才后知后觉地回笼思绪。
他帮了她。
“谢谢……”
沈吟汐不知该怎么说。原本是自己三番四次地给他找麻烦，可是到头来，反而是人家一次次给她解围。
瞟了她一眼，江辞径直走到吧台要了杯酒。
沈吟汐默默跟上。
自己刚刚将他的衣服弄脏，他又帮了自己这样大个忙。
他不说，她也不敢擅自走。
四周喧声如潮，可沉默仍让她十分别扭。
她张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就听他率先说道：“其实再遇见这种事，你直接拿酒泼他们就行，出轨还挑衅，人家还以为你是好欺负的。”
沈吟汐一愣，“你……”
她本想问，你怎么知道的？
可刚开口又觉得难以启齿，默默吞回去。
江辞看了出来，视线在她素净的脸上停留几秒，轻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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