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式（1/2）
怎么可能呢……总裁居然没有发飙, 还跟她继续恩恩爱爱，这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啊。
顾鱼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魅力？换个女人肯定早就被赶跑了吧, 莫非总裁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发得照片？毕竟微信都没有回复。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山口代子足足想了一个上午，连部门经理跟她说话都没听见。部门员工们偷偷议论，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中午休息时间到, 其他人像往常一样去餐厅吃饭，照例叫了她一声。
她没有起身, 推脱说肚子痛, 让别人去吃。
经理表示担心，“肚子痛？胃病还是阑尾炎啊？这可马虎不得，我开车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老毛病，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真的？”
“嗯。”
“那我让别人给你带饭回来。”
山口代子道谢，看着他们离开。转眼办公室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左右看看, 快步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才找到证据, 她才不肯轻易放弃, 必须得弄清楚总裁为什么不追究。
顾鸿尼和213一直都是在办公室里吃饭的，不去员工餐厅, 后勤部有专人为他们送餐。
山口代子等在外面, 当看到213吃完饭去上厕所时，连忙推门而入。
顾鸿尼靠在椅子上假寐, 就知道她会来, 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怎么了？”
“总裁, 您看到了我在微信上发的照片吗？”
时间紧迫，她不得不开门见山。
“看到了。”
“那是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的，张特助和她……您不生气吗？”
“你觉得我应该生气？”顾鸿尼似笑非笑，“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打她，骂她？要不你教教我？”
山口代子语塞，过了好几秒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我的朋友，你们能好好的当然最好，可是昨天他们的行为举止，就算在我这个外人眼里看来，也是有些过分的……”
一下是朋友，一下是外人，她的身份可真善变。
顾鸿尼本来还对她有点兴趣，但同样的把戏老拿出来用未免感到厌烦，摸着下巴琢磨着是时候让她滚蛋了。
“总裁……”山口代子小心地问：“您是不是后悔了？”
“不是后悔，而是……”他抖抖眉梢，“那张照片证明不了什么，跟同事去酒吧聚会，喝多了点酒互相靠一靠，不是很正常吗？虽然我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纯粹，但是我并不想当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所以他真的不介意？
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呢！
山口代子想想都伤心，想说自己会继续帮他监视时，上完厕所的213回来了，看见她略显疑惑。
她暂时不想暴露，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串手链，说是昨晚她落在酒吧里的，特地过来还她，交给她后匆匆地走了。
手链的确是213的，但是并非无意中落下，而是混乱时山口特意解开的。
她当时就发现了，只不过因为顾鸿尼的叮嘱没有戳穿。
213垂头看着手链上美丽的宝石，心情复杂。
明明没有恩怨，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去设计别人？真的只是为了主人的钱吗？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像她一样，或许应该认真考虑主人的话，减少与外人不必要的接触了。
“不喜欢那条手链就不带了，我给你买新的。”
顾鸿尼把她拉进怀里，打开手机给她看珠宝品牌官网，问她有没有喜欢的。
各式珠宝在屏幕上闪闪发亮，213提不起兴致，摇了摇头。
顾鸿尼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让她看到这么多。
人不都是这样么？小时候对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充满好奇，热爱所有美好的东西。长大后发现那些事物背后的真面目，在一次次的失望中逐渐封闭自己，变成曾经最讨厌的，冷漠又无趣的大人。
213正在经历的，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不同的是，曾经的他无依无靠，现在的他却拥有足够的力量为她建造出一片港湾，让她在失望透顶后，仍然心存美好。
“我的工作马上就可以结束了，又出去旅游怎么样？上次去了海岛，这次去沙漠吧，我知道一个很了不起的地方。”
顾鸿尼开始畅想起在沙漠中的幸福生活，完全忘记上次在海岛时他有多么惨。
213虽然没怎么接话，但是看着他眉飞色舞高谈阔论，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好了。
下午工作开始，顾鸿尼让213去帮薇妮的忙，顺便把张安给叫过来。
张安还沉浸在被女神拒绝的痛苦中，上午过得浑浑噩噩，怕在他面前出错，给自己灌了一杯浓咖啡，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一点才过来。
顾鸿尼先说了准备尽快结束手头工作去度假的事，让他与薇妮安排好公司方面以及他的行程。
他愿意回来认认真真上这么多天班已经是开恩了，哪儿敢要求他继续留，张安点头答应。
顾鸿尼话头一转，“听说你昨晚被薇妮当着全酒吧人的面给拒绝了？”
张安欲哭无泪，“怎么连您也知道了……”
“你继续这么丢人下去，相信不久以后连我们资助驻扎在南极的科考队都会知道。”
“总裁，您不要嘲笑我。”
他都伤心死了，从老家回来的时候他在父亲病床前发誓，年底一定把女神追到手带回家。
现在看来，到时能带回去的只有他碎了一地的少男心。
“嘲笑？呵呵，我是提醒你不要作死。”
顾鸿尼把手机丢到他面前，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抱着213痛哭流涕的照片。
张安傻眼了，“您怎么会有……总裁，您千万别误会，我当时喝醉了啊。”
“我知道你喝醉了，不然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张安打了个哆嗦，试探地看着他，“那……您想怎么办？”
顾鸿尼恶趣味满满地勾起嘴角，“开除就不必了，你已经够惨。我听人说你之所以被拒绝是因为不够男人，既然这样，干脆明天来公司的时候换一套衣服吧。”
张安不解。
他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套特意买来送给213，却又舍不得让她传出来的衣服，递给张安。
后者看清之后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央求地看向他。
“总裁……”
他微笑，“穿这套衣服还是被开除，自己选。”
前者损失的是尊严，后者损失的是钱。
张安的脸早就在昨晚丢光了，于是狠狠心，决定彻底抛弃颜面当个钱包充实的单身狗，起码在伤心透顶的时候，能给自己买得起最贵的狗粮。
长痛不如短痛，何必等明天呢？就今天吧。
当他从总裁办公室出去后，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下面每个楼层都溜了一圈。
财务部、技术部、市场部……无一没有他的身影，所到之处员工们目瞪口呆，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放下工作追在他屁股后面跑。
路过策划部的时候，员工们正在为新产品拍摄宣传照。杂乱的脚步由远及近，张安出现在众人眼前。
摄影师情不自禁端起相机，咔擦拍下一张照片——张安脱掉一贯的衬衫西装，穿着兔女郎制服。因衣服太小他个子太高，胸膛背脊、还有修长的手脚全都露在外面。甚至在兔女郎的尾巴下，隐约露出平角内裤的边缘。
面对着大家惊骇的目光，他平静地挥挥手，准备前往下一楼层。
跟了他一路的人忍不住问：“张特助，您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只是想通了一个道理。”
“啊？”
“既然留不住爱，那我起码要留下钱。”
员工们听得满头雾水，怀疑他是不是昨晚喝得酒还没醒。
走廊尽头又传来一阵骚动，竟然有人把薇妮给叫了过来。
她恢复了精英女强人的模样，看清眼前的画面后，金丝眼镜后的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
“张安，你发什么疯？”
张安回头看她，依旧是自己深爱的那副模样，心脏痛如刀割，自暴自弃地展开双臂。
“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别管我。”
薇妮冷冷道：“着装违反公司规定，我有权力要求你马上换一套衣服，并且扣你三天工资。”
“这是总裁的要求。”
张安抛下这一句，从她身边走过去，去了下一层。
员工们激动不已，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十分钟后，薇妮回到办公室，往椅子上一坐，莫名感觉胸口闷极了，连灌几杯水都无法缓解。
回想张安刚才的模样，她有种不是很喜欢但玩了很多年的玩具突然被人抢走的感觉，说不出的烦躁。
不管他，反正丢人的是他。
她埋头工作，不一会儿213走进来，告诉她最新进展。
“张安已经走出公司了，说要一直这样走回家去。”
“神经病！”
薇妮丢掉钢笔骂了一句，从他的柜子里翻出备用西服，抱在怀里踩着高跟鞋追出去。
据说张特助在大马路上被薇妮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据说张特助从兔女郎裙子的口袋里摸出准备拿去退的钻戒，当场求婚。
据说薇妮不肯接钻戒逼他穿上衣服，让他滚回家。
因员工们都在上班，要坚守岗位不能出去，谁也没有亲眼看见，因此据说只是据说，无法求证。
只知道薇妮回来的时候张特助没回来，她出去时手里拿的西服不见了，表情复杂。
薇妮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关着门待了半个多小时，出去后恢复干练姿态，像以前一样给顾鸿尼送文件。
顾鸿尼一边翻阅一边抬眼瞥她，“你要是真看他不顺眼，我现在就开了他，给你找个顺眼的。”
“别！”薇妮脱口而出。
顾鸿尼笑了，“既然没那么嫌弃，就别把话说得那么死。”
“我确实不喜欢他这个类型。”
“你遇见过真爱吗？”
薇妮摇头。
“我遇见过。”顾鸿尼颇为自豪，把213拉到身边，“她出现之前，我以为我喜欢的只是漂亮的。但是现在我很确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总裁居然开始操心起助理们的感情问题了，薇妮感觉自己见到了奇迹。
顾鸿尼道：“我是没兴趣当红娘，不过你们工作都很尽心尽力，要是结婚了，就可以更加齐心协力的帮我干活了。”
薇妮：“……”
万恶的资本家！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对了，把关于沙漠地区的资料整理一下，我要开始准备度假了。”
薇妮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办公室，顾鸿尼瞥了眼桌角最后一堆文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准备继续奋战。
213坐在一旁看书，没过一会儿听到砰的一声响，抬头一看顾鸿尼趴在桌上，手里还握着笔，一动不动。
晕倒了？
她吓一跳，连忙走过去查看。但是手还没碰到顾鸿尼，对方就自己坐了起来，打着哈欠说：
“上班真累，困死了。”
213：“……管家一直很担心一件事。”
“什么事？”
“你肾亏。”
顾鸿尼顿时黑了脸。
“我的肾好着呢！”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问题，晚上回去后他特意延长时间，凌晨才睡下，结果就是……一觉睡到上午十点都没醒。
薇妮打电话过来询问，管家接的电话，为他解释了一番。
因工作已经开始收尾，不那么着急，薇妮就没有催，嘱咐好好照顾他，挂了电话。
管家抬头望着二楼，忧心忡忡。
顾鸿尼本想证明自己，但是好像弄巧成拙了，起床后有点尴尬，在213面前甩锅。
“都是因为上班太累了。”
213问：“那今天去上班吗？”
“当然去，等我把所有工作完成，我们就可以出去度假了。到时候……”
他搂住213纤细的腰，在她柔软的下嘴唇上咬了口，“我们想睡多久睡多久。”
213捂着嘴唇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猫眼里倒映着阳光，美妙至极。
管家敲门提醒他们下去吃饭，由于早饭没吃，午餐准备得特别丰盛，就是食材好像有点奇怪。
顾鸿尼仔细看了看，都是些什么芝麻粟米粥、豇豆炖牛骨、猪肾焖干贝、鹿茸牛尾汤等等，用手机一查，全是补肾的。
这是明目张胆瞧不起他吗？
顾鸿尼板着脸把管家叫来训话，后者一向对他言听计从，今天罕见地鼓起勇气劝解。
“大少爷，虽说咱们家没皇位，但那么多遗产确实是需要人继承的。您喜欢小姐，又天天生活在一起，两人都年轻力壮，劝您克制有点难，从食材方面补补总是可以的。”
“你懂个屁。”
“我……”
“你是医生吗？”
“不是。”
“你结过婚吗？有过爱人吗？”
“……没有。”
“你近三十年有X生活吗？”
“……”
管家受到一万点暴击，带着受伤的老心脏主动退下。
顾鸿尼回头对213道：“别听他乱说。”
213不置可否。
按照计划两人下午去公司，213惦记着小白兔，出发前特地去给它喂点兔粮。
草地上装了自动洒水系统，当她路过的时候系统正好打开，饶是她反应灵敏迅速躲开，依然被洒了不少水珠，白色的裙子贴在身上，印出娇嫩的躯体。
随后而来的顾鸿尼看见这幕，立即生出旷工的念头。
不管了，已经连续工作那么久，今天他自己给自己放个假。
他大步走过去，扛起213回了房间，完全无视站在狗屋里用力冲他摇尾巴，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的阿瑞斯。
有了新欢忘记旧爱，阿瑞斯趴在草地上，怨念地看着二人背影越走越远。
决定不去上班后顾鸿尼整个人都轻松了，搂着213躺在阳台上晒太阳，还让佣人开了一瓶酒，用冰桶泡着放在一边。
酒是淡金色的，在阳光下折射着漂亮的光芒，像往里面融入了无数金粉一样。
213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摸一摸，不小心打翻了冰桶，还没来得及喝的酒滚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淡金色的酒液融入冰水里，顾鸿尼扫了眼，吩咐佣人，“收拾干净，再开一瓶。”
佣人心都在滴血。
“总裁，这瓶酒十万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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