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艾丽西亚·伍尔德习惯在谈判的时候站在门外当花瓶，前提是花瓶手里提着枪，花瓶周围站着一个连的武装机械人。当然，现在伍尔德觉得花瓶这个头衔可以交给桥本 — 从好的方面来说。希伯特这个怂球见了她就唯唯诺诺的，上面虽然顶着压力把伍尔德放了进来，也没有真给她多少兵力。内城李斯特的旧部大部分接到了停职命令，估计很快会被替换干净。伍尔德倒是波澜不惊，在外面等地无聊，开始套高桥藏的话。
“高桥英，是你父亲？”
“是。”
“啊，当年我可喜欢请他们几个吃饭了。你父亲最喜欢乔治·沃尔德的黑牌威士忌，你知道吗？”
“嗯。”
艾丽西亚看着他，微微一笑。??“他和韩伊伊，还有老瑞 — 就是瑞德·金，我们几个经常出去拼酒，还带上个李斯特。你父亲师从李洛，就是机械管理会的创立者，也是你老板的配偶，修理技术相当不错，你见过他吗？”
“我…不大记得了。”
伍尔德依旧微笑。
高桥英从不喝酒。这孩子不知本身是腼腆，还是满口谎言。
希伯特跟着原枫安从会议室内走出来，伍尔德在他们身边敬了一个礼，原枫安带来的白月的人也一起敬礼。谈成之后有宴会，在安娜里德尔和坎特米拉中间的小镇举行。当兵的不允许喝，一个个都在外面等着里面的大人物们纸醉金迷。边境是小镇，有许多乞讨的无家可归者，冲着营地的灯火辉煌过来讨饭吃。原枫安吩咐手下外放了十几个晚餐小帐篷，这让本来准备把乞丐们打走的高桥藏十分尴尬。伍尔德抽空跟小女友腻歪了一会儿，桥本依旧相当担忧：“利兹，情报部劫到他们往坎特米拉输送兵力的信息…真的不需要准备吗？”
伍尔德的通讯终端此刻亮了一亮，她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哎哟我的小仙女，你就安心吧，今夜之后，我们要拿回坎特米拉。”
***
“坎特米拉从前是个好地方。”苏明月一边飙车一边跟上官海说，“那时候，还没多少机械人。坎特米拉要建很多房子，很多桥和隧道，服务业也发到，吃喝玩乐一条龙，不管是有学历，没学历，有钱还是没钱，总感觉拼一拼还是有希望的，身边总是有人能在这片歌舞升平里立足的。后来机械人来了，刚开始只是打工的工作被让出去，后来他们越学越快，医法工商，哪一个里面没有他们？如今连机械管理会的人类都越来越少了，等他们完全掌握了这个社会，咱们这些生物可能就该退场了吧。”
“那也至少还有七八十年，”上官海在副驾驶上靠了靠，“我们这一辈，肯定没这个问题。”
“那咱们的下一辈呢？”
“哪想得到那么远呢？能知道往后十年的事，就已经足够了。我们还有多久到牧星河？”
“帮我开一下导航吧。”苏明月说。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抓着，手腕上是一只古典皮质手表。苏明月很少用自动驾驶，据说是因为她外公教会她开车。
“行。”上官海滑了一下终端投影，“下一个山脉右转20度，开一点暖气，高度提升1500米，要到冻原地区了。跟李斯特·李一起出逃的那个是他前夫？”
“你话题转得比我开车的弯度还大。”苏明月笑了出来，“算是吧，他们一直都没离过婚。怎么突然问这个？”
“气场很特别，”上官海斟酌了一下，说道。
“他话少，但不难相处。”
“我头一次见到李斯特那么开心，简直以为他去杀人放火了。”
“你们军方的都是这样看他啊。”苏明月笑起来，从耳后垂落下的黑发轻轻摇摆，耳坠在夕阳下闪烁，像云霞戴在身上。
“大部分吧。当年我还是个军校新毕业的，我们都打赌说，是谁能治得了他，我们就雕一尊此人的像供起来，雕成四面佛，每天烧香上供。”
“哈哈哈。”苏明月又笑起来了，“你们差不多可以着手准备雕像了。”
“哪有那个钱。我可还准备留着给你买情人节礼物。”
“别。”苏明月摇头，“情人节还远，圣诞就好。”
上官海睁大眼睛看着苏明月，片刻之后，他也笑了起来，声音在星辰下回荡，他的喜悦像银河的光一样漫无边际，在沉寂的茫茫云端下完全无法收拢：“阿月，这可是你说的。”
苏明月飞速接近了牧星城，沿澜光河往上流开，下降、减速、一把弯进停车位。她和上官海下车，苏明月换了正红色的羽绒外套，向黑色SUV旁的李斯特握了握手，黑发随风扬起，上官海在他们旁边敬了一个军礼。他的视线飘向李斯特身后，披黑色双排扣西装大衣的棕发机械人，脖子上戴着黑色的颈链，低头在终端投影上飞速敲打，眼睛闪烁着绿光。这是上官海首次见到李洛的正脸。他在心里“啧”了一声：长这样一张脸，李斯特真他妈的会祸害。
“正在坎特米拉谈判，”苏明月飞快说到，“刚核爆东希尔特海机器人聚集地，一个小时前和我们和谈成功，今晚一定会出事，你这边究竟…”
“没有按原计划烧掉，这边已经介入卡迪美尔内机。芳华搭了卡迪美尔的线，他们今夜动不了。”
“内机？！”苏明月震惊极了。李斯特的眼神如同尖刀，苏明月还没来得及出口的疑惑就死在了喉咙里。别问，别说。他从终端投影拉出照片。“这个我必须给你看。这只钟和这台机械人外表，你认识吗？”
苏明月盯着屏幕，紧紧抿住嘴唇。上官海忍不住出声：“苏月？”
苏明月捂住了嘴：“怎…怎么可能？！”
李斯特：“你要去看，我可以把引路标示给你。”
苏明月：“好…好。我把w97的药给你们。上官，帮我拿一下后备箱的粉色药箱。”
上官海疑惑了一刻：阿月的病人，难道不都是些精神不正常的？他一边感叹李斯特果然是个变态，一边老老实实搬箱子。苏明月把箱子接过来放在车盖上，让上官海站远一点，上官海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李斯特把李洛叫过来，“你有没有吐过？有没有犯困？体重增加？”
“嗯。”李洛收起终端投影，看了一眼苏明月和她背后用终端打游戏的人类，选择老实回答。
“吐过几次了？”
“一次。”
“体重增加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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