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神仙（1/2）

“有志气是好的, 不过还是得找个先生好好教习, 乡试可比我的院试难多了。”司马春带着一脸笑，眯着眼睛说着。

然后挥了一下手, 叫那个肿着脸的小子给他们上茶。

那小子愤恨的目光盯着他们，一一给他们端上茶。

这茶谁敢喝了, 指不定那小子作恶, 吐口吐沫在茶里都有可能。

“怎么不喝茶啊？”司马春瞧着他们说着, 脸上依旧带着没有温度的笑容。

四个后生犹豫地对视了一眼, 自是不能喝，杜子康这会儿回神，说道：“谢谢大人好意, 今日出门时，我那白弟弟给我们做了冰镇酸梅汤, 我们喝了许多，现在喝不下了。”

鲁工秉也缓过来了, 说道：“可不是嘛, 这天气太热了。我瞧着大人这房子很凉快, 可是放着冰鉴。”

司马春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是有，肖生，你家里可放冰鉴啊。”

他别人不问，偏要去问肖煜石, 一是想试他的底, 另一个怕是想寒掺他。

这四人中, 只肖煜石家贫。

冰鉴是装冰的容器, 一般极富裕的人家才用得起，他家里自是用不起。

这时胡定乐瞧不过去，帮着说道：“我家里和肖兄弟家里都没用过冰鉴，我们兄弟几个在书院里被先生告诫过，读书要吃得苦才得体会到其中的不易。付出越多，就越推着人拼命前进。不然一回头就会想到，之前付出的一切，都成流水，”

“哦，你们这先生挺有意思？”司马学政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说道，“若只是身外之物，付出也是应该的，不然可是要引来祸事。”

他那话里有话的，分明是要讨房子了。

几个年青人瞧他一个堂堂学政，竟然这样不要脸，不由有些怒气。

肖煜石这时说道：“可不是嘛，身外之物若是祸事，强留着确实不好。我听说，我们住的那房子原来闹鬼，房主换一个死一个。也亏得我弟弟命还不错，压得住。”

杜子康咬了咬牙，压下心里的怒力，想起昨天他们排练的说法。于是接着说道：“可不是嘛，他那弟弟从小福气好。我姑父去年回来，还准备和她认个干亲，不过她恰好病了，上回我姑父还来信，叫我们好好照顾。”

鲁工秉也说道：“这次白弟弟和我们一起出来，也是为着见见市面，我们山长林先生托付过我们，定不要叫她在外面受了委屈。”

胡定乐特意看了那司马学政一眼，冷笑着说道：“受委屈也不怕什么，反正到时叫狄大人帮他讨回来也就是了。”

肖煜石这时瞧到司马学政的脸色有了些变化，他抬起袖子擦了一下汗。

几个年青后生对了一下眼色，心知是把这学政唬住了。

此时的白茱茱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她正蹲在明翠楼厨房的大梁上学做菜。

夏天天太热吃不下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吃凉菜，或是酸菜开味。

她先是蹲在小徒弟那里学了一道皮蛋拌豆腐，又跟着另一个厨子学了道凉拌苦瓜。都学得差不多了，就随便听了一下厨子们小声说的八卦。

这人世间，最容易接到了消息的地方，一个是青楼，另一个就是酒楼了。

白茱茱一边学做菜一边听八卦，那些厨子无非说着些，哪家老爷扒灰，哪家贵太太养小叔子。

这省城的宅子里的事更是复杂，比戏文里都精彩。

白茱茱听着，突然有了个想法，她隐了身，压低了声音，在那些厨子帮佣八卦得正热闹的时候插了一句，“那个学政家里有什么八卦啊？”

“那老色胚家里的事可就多了。”

“可不是嘛，别瞧着那老学政风流成性，他家里那些小妾也都是有样学样，你们听说没，前不久死的那个小妾就是和别人私通被弄死了。”

“啊，不是鬼弄死的吗？”

“哪有什么鬼啊，都是拿来唬人的，那学政带了绿帽，还能放过那小妾。”

白茱茱听着这些乱糟糟的八卦，虽有趣却也没什么用。

她又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学政那个叫婉娘的小妾怎么样？”

“哈，你怎么知道人家小妾叫什么？”几个厨子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这谁问的？”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所有人觉出了不对，“该不是鬼吧。”

白茱茱一脸的黑线，怎么想打听点消息就这么难呢，还被人当鬼了。

正这时，她突然听到“噗嗤”一声笑声，她抬头一看，厨房的横梁上坐着一个红鼻头，穿着土财主一样的红黄驳色鲜艳官服，一脸慈祥的老头儿。

白茱茱瞧出他不是人类，应该是个神仙，于是问道：“嗯？你是谁，门神他们一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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