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1/2）

县试出来的案首, 每个县都有一个, 这种人是所有书生的假想敌。

所谓枪打出头鸟，像肖煜石这样, 考中了案县又没有背景可依持的，很容易被人搞下去。

和肖煜石隔着几个号房的岁字十三号今天就被盯上了。

他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 意气风发。

“今天题目简单。”他拿起笔洋洋洒洒地在草稿纸上写下了一大篇, 之后斟酌修改, 誊抄到卷子上, 不到中午，他就已经做完了考卷，反复检查几遍后, 他自信地扯了铃，将卷子交了上去。

他还得意地看了一眼那些官差。

那些官差低着头, 眉目冷淡，收了他的考卷就到旁边去封卷糊名。

只是那个岁字十三号不知道的是, 他的卷子已经被人抽走了塞进袖子里, 偷偷送去了天字五号。

“干嘛！？”陆公子迷迷糊糊被摇醒, 他桌上已经多了一张卷子让他抄。

陆老公子知道套路，立即醒了过来，摇晃了一下发晕的脑袋开始抄。

当然他也不是完照抄，而是把岁字十三号的文章先潦草地抄过来, 再修改一下写到自己的卷子上。

抄自然比自己想的快些, 很快他就抄完了, 官差过来拿走时, 陆老公子拦了一下，他用毛笔醮了墨甩到岁字十三号的卷子上。

官差暗暗抽了一口凉气，这陆老公子的心思真是歹毒，抄了别人的卷子，还不让别人考上。

要知道卷纸脏污，基本是考不上的。

第二场白茱茱一直就盯在肖煜石身边，生怕他被人陷害。

直到他的卷子交上去了，她还全程跟着，就怕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到了晚上，官差又来分被子，这一次肖煜石的被子依旧是湿的。

他眼睛转了转，四处找着，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有一只灵兽在暗中帮他。

等他熬睡着了，白茱茱这才跳了出来，和昨天一样把被子弄干净了盖在他身上，然后蜷在他身边继续修炼。

修炼完，她打着哈欠爬起来，悠闲地跳到陆老公子那里，然后在他被子里丢了个水球。

做完这些，她擦了擦小爪子回到肖煜石身边。

在白茱茱这样全程守护下，肖煜石的考卷这才正常上交到知府手里。

之后就等着放榜，这天，五个人站在衙门外看榜。

鲁家两兄妹病了许多天终于好了，跟在他们后面幸灾乐祸地说道：“瞧着你们那么认真，不会没考上吧。”

鲁工秉瞧着这两个堂弟堂妹，气愤说道：“行，那我和你们打个赌，如果我肖兄弟没中了案首，我给你们当跟班，但若他中了，你们两个给他当跟班。”

鲁家兄妹一听，这个赌打得有点大了，有些不敢。

不过想到能叫一直欺负他们的堂哥当跟班，那可是一辈子都找不到的机会。

鲁工皓他们这一支是庶出，向来不受重视，被他们正房的当下人使唤。

他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咬了咬牙，就答应了。

肖煜石说道：“鲁兄，这赌注对你是损人不利己，你可别气糊涂了。”

鲁工秉坚定说道：“没事，我信你一定中。”

肖煜石无奈说道：“我自己都没把握。”

若只论学识，肖煜石不认怂，但考场上出了几回状况，显是有人给他使绊子，他还真没把握能中什么案首。

不过鲁家人血性，当下立了誓。

知府里这次出榜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名字写了一圈。

幸运的是，杜子康和胡定乐都中了，胡定乐这次的排名还靠前了些，不再是倒数。

写到轮榜内圈时，鲁工秉的名字也出来了，只是迟迟没出肖煜石的名字。

大家越等越心急，鲁家那两兄妹却在旁边笑话，“还中案首呢，我看是根本没中！”

这时中间红中处，被誊上名字。

大家左扭右扭地看着，突然看到“地字一号”几字出现在轮榜的红中上。

“中了！”白茱茱立即跳了起来。

她抓着肖煜石的衣袖，高兴地转着圈，“石头哥哥，你太棒了，你又中了。”

肖煜石还有些恍惚，他还以为这次会中不了。

“真的假的，你真是这个号？”鲁凤娇还不信，扯着他想要府试的卷票查看。

大庭广众下，她一个年轻姑娘拉扯着肖煜石，叫许多人看了热闹。

有人起哄说道：“案首大人真是好运气，双喜临门啊。”

肖煜石扯开自己的衣服，躲开了她。

鲁凤娇这才反应过来，她红了脸一下躲到哥哥背后。

鲁工秉说道：“愿赌服输，你两反正能打，给我肖兄弟当跟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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