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懿礼同夫起争执（2/2）

卫懿礼见徐顺乐只顾瞪大眼睛而不答话，遂又出了一声：“嗯？”

徐昌石搁下笔，起身走至二人边上，他先与徐顺乐道：“与你阿娘道歉。”

徐顺乐这方回过神来，讷讷地告罪，卫懿礼却只拿眼瞧着他，并不讲话。

徐昌石见状，向徐顺乐使了个眼色，再道：“上书房等着。”

后者闻言，赶忙应是走开，目光只落在跟前，不敢向卫懿礼那儿斜去丁点。

卫懿礼站在窗前看着徐顺乐离去，不知怎的觉着有些闷气，遂将披风取下，要丫鬟拿走，自己则去将另一面的窗也给启开，令春夜的凉风将两鬓的发丝打乱。

徐昌石即立在她身后几步处，须臾，听得他道：“不是有话要与我说吗？怎的不出声？”

卫懿礼扭身睨他一眼，口中则道：“妾无话说。”

徐昌石见她如此，五指微屈往桌案上头敲了下，道：“好生说话，”他因觉这话有些生硬，遂又缓和下调子，道：“莫使性子。”

卫懿礼听这话后，更不耐得看他，扭过头去继续往窗外去望，双眼落在还不曾长芽的枝丫上头，又似在看偶尔扑棱翅膀的鸟。

徐昌石也不多等她，径直回了案前继续着手于先前在做的事情。

卫懿礼瞧着眼前的树，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思绪却不停的翻涌：从当年与丈夫的约定，想至近来诸多事情，忆及今夜徐顺乐在窗前说的话，胸腔起伏陡然激烈起来，她一面猛地扭头，一面讲着话：“当年是你应的我……”

她并没有在原处瞧见徐昌石，反看到他低头不知在读写着写甚么，还未讲完得话一下子全停在嘴边，怎样也说不下去。

徐昌石虽是在处理事务，却也有分神在卫懿礼这边，他听声音戛然而止，即抬头看去卫懿礼，后者正冷冷得瞧着自己，但观其气息，却可知她此时并不平静。

徐昌石微微叹出一声，道：“你我且都坐下，促膝长谈一回可好？”

卫懿礼并不回他，不过半晌后，却也寻了地方坐下，但不肯与徐昌石对面而视。

徐昌石见她愿坐下，便也不再说旁的，只顺着她前话道：“我是曾应过你，三郎由你亲自抚养，也由你负责教导，”他的语气微微加重，“可是懿礼，三郎他如今已不是无知的小儿，他早已懂事，已及冠，已成家，已为人父了。”

卫懿礼高声驳了过去：“可哪怕他有日年至古稀，但凡我在一日，他于我眼中，便是个孩子，永远是我的小儿。”

“是，这话没错，”徐昌石紧跟在她这话后头，也稍扬高了调子道上这样一句。

他见卫懿礼暂时停了话，又恢复原来的声调，续道：“他若有过，仍要听你教诲；他若作礼礼，仍需称你母亲；他若行事，亦得询你意见。可无论怎样说，他如今已长大成人，应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做下的错事也好，旁的也罢，都需由他自己来负责。”徐昌石越说语气越重，调子越高，语速亦跟着加快了些，“而非全由你来帮他，护他，将他的所有事情都给包揽过去，让他活在你的羽翼之下，永远仰你的鼻息而活！”

卫懿礼猛地扭头看向徐昌石，道：“他有甚么本事能耐可以自己去处理？你不肯帮他，他的两个兄长也不肯帮他，如今还不许我这个为娘的去帮她？”

她并未给徐昌石回话的空，直接往下质问道：“我又何时让他仰我鼻息而活？我难道委屈过他分毫吗？”

徐昌石听这话后反平静了下来，他一字一字地问道：“真的不曾吗？”他拦住卫懿礼的话：“懿礼，三郎与大郎差了六岁，可与二郎只差三岁，你何故认为他比之两位兄长，本事不够？又何故觉着他，是个没有能耐的？”

卫懿礼闻言后，张口欲言，一时里却说不出话来，徐昌石见此，又轻声地添了一句，他道：“懿礼，三郎他是由你一手教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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