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老爸老妈赶往大伯家。

坐在车上，没人说话，我也习惯了。每年每次去看望大伯，我们都一路沉默着。不好的回忆总是带来痛苦，还有……彼此可怕又默契的沉默。

到地方之后，我提着礼盒和水果，跟在老爸老妈后面。

一进门，大伯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我们来，他也没什么反应，问候了一句来啦就进厨房沏茶。

大伯还和去年一样，没什么变化，喜欢穿白衬衣，眼神平和，行为安静，孑然一身，膝下无女无子。

见他端茶过来，我赶紧上前接过，大伯冲我笑了笑，眼底罕见地有了温情。

“大哥，这么多年，你该放下了。”老爸从小最敬重大伯，到底忍不住看他孤零零一个人，有些不自觉地语出伤人。

我看着大伯沉下脸色，老妈赶紧踩了老爸一脚。等察觉到气氛不对，老爸悻悻地坐下，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大伯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哀伤，终是摇了摇头，站起身回到了卧室里。

看着冷冷清清的场景，老妈不停向我使眼色。我了然地点点头，跟着来到大伯房间。

“大伯，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且你爸说得也没错，是我丢了他们的人。”大伯眉目还是秀气，文质彬彬，不像我，除了略显清秀的皮囊外，还有一股子匪气。

我听着大伯的话，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大伯的事，我多少了解一些，在这个闭塞的小城里，当年发生的事确实惊骇。

大伯被男人抛弃了，曾经他们应该是非常相爱的，这从当年大伯意气风发，决心带那人回家就可以看出来。只是，吹起的气球终究会破，尤其是这个气球过于华丽，过于与众不同。世间好物不坚牢，彩虹易碎琉璃脆，那种有一半概率会薄如蝉翼的爱情不幸地让大伯遇到了。

我至今还惊讶于大伯竟然喜欢一个男人。像大伯那样平和又傲气的男人，我丝毫想象不到他会为了一个男人远走他乡，背离尘世，毅然决然地和好兄弟决裂。甚至还为了那个男人至今没有娶妻生子。

可是那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愿愿，大伯是不是特别没出息？”大伯突然问我，皱起了眉，眼底的落寞掩盖不住，却还是好看地很。

“没有，大伯，错不在你。是那个人他····”

“我不是不喜欢女人，我只是···碰巧喜欢上了他而已，只是碰巧。而且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对我这么好，我也想过重新开始，正常地生老病死。可是，可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人，能像他那样对我那么好。”大伯突然打断我的话，神情激动。

我愕然地抬起头，发现大伯声音哽咽，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发泄。

“现在我老了，而且时间也过去了那么久，我却还是忘不掉他对我的好。”大伯平静一会儿，又开始慢悠悠地说话，只是眼眶却突然红了，“原本我以为我会娶妻生子，安安稳稳地过好一生的。只是我没想到，没想到遇见了他。我更没想到，他又离开了我，轻易松开了握紧我的手。”

听着大伯的话，我心下颤然。我想起了杜子纲，那**确实对老子太好，我心里好像也已经有了疯狂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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