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灵羲，到咸阳能不能多停留两天再走啊？”马车上，徐珩小心又期待地和夜无霜打商量，“关中的中心，传闻中的金城律治，琳琅照夜，一定十分隆盛昌平，不去看看不是可惜了吗？”
夜无霜正闭目养神，道：“也无甚特别。”
“可是我想看……”他说到这，见夜无霜无动于衷的样子，又想起一路来他每次说想看什么东西，杀手都是用这句话回他，想来在杀手眼里没什么东西是特别的了。好在面对这样的油盐不进，他已经想出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他保证道：“只在咸阳逗留，其他时候都随你安排，我绝无二话！”
夜无霜闻言睁眼，见小书生满眼希冀，无声叹气。他们已连续赶了半月的路，舟车劳顿下小书生本没什么精神，这回一听已近咸阳，就精神抖擞，看来实在想看。再算时间，确定中途耽搁几日也并无不可，也就松了口，“只逗留三天。”
三天也行啊。徐珩猛点头，喜不自胜的样子。
夜无霜心里摇头，三天看不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能高兴成这样。
咸阳城高大恢宏，一眼望不到边。一路上人来车往，进城的出城的，运货的走马的，好不热闹。进了城内，更是眼见的繁华无比，徐珩在马车上，见到人们洋溢的笑容，内心不觉一片欢喜，眼底更是晶亮。
才到客栈落脚，小书生喝了碗茶水便跑出去了。夜无霜本还想瞧瞧消息，看他如此也只能暂缓手上事务，跟着出门。
现已进入七月，天气炎热，就算只坐着什么都不做，也是一身的燥意。好在已到咸阳，小书生一兴奋，对这些天气上的感知都好似放低，现在正兴致勃勃地在街上游览，就算是大太阳底下晒着，也没有中暑症状，看来也非是耐不住任何风吹日晒，这倒是可喜可贺。
当然夜无霜还是有些无奈，“有三日时间，何必急匆匆。”
徐珩正左右看着，咸阳与蜀中是大不同。不论是口音穿着，或是沿街楼旁的店家商铺，都有很大差别，看着别有一番趣味。听到夜无霜的话，他随口回道：“咸阳城那么大，当然要抓紧时间多看几处地方了。”
客栈斜对面是一家酒楼，门前站了些人，抬头指指点点，像在看什么，徐珩跟着抬头一看，有几个人正在往酒楼门前的一架高梯上挂红绸，他奇怪不已，“这是在做什么？”
夜无霜进城就见城里都张灯结彩的，若非大喜，便是什么重要节日，但他向来不在意这些，出来得又急，没听掌柜的说什么消息，是以也给不出答案来，于是只是抱剑看着，不搭话。
倒是一个提着布篮子的大娘在旁边听到了，说：“两位公子看来是外地人，”她操一口关中口音，声音敞亮，“今日是七夕，晚上没有宵禁，店老板们都把好吃好玩的摆出来等晚上给女孩们玩耍呢。”
“哦！”徐珩满脸惊奇，“都七夕了啊。”
之前一直赶路，他也没心情算日子，如今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七月了。
那边红绸已经挂好了，几人又把一个贴金纸网红线的大球挂在上面，徐珩看不明白，又问：“怎么挂个金球在上面？”
大娘说：“哦，那是这玉律楼的头彩。”
“头彩？”
“是啊。这个游戏也有几年了，只要射下这金球，送给心仪的姑娘，就可以得到玉律楼老板送的玉佩一对，若是那个姑娘也有意，两人定情，说是也算一段佳话呢。”
徐珩听得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对了，”大娘又道：“这游戏还有一个名目呢，叫什么淑女，什么好求，还有金石，这名字太长了，我也没记住。”
徐珩想了想反应过来，“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大娘眼一亮，笑道：“对对，就是这个。公子真是有学问。”
徐珩笑着摸了摸头，偷眼看向夜无霜，见他正看向街那头，不由跟着看了一眼，那头街道两边是一些小摊，路间正走着一辆马车，看起来一切正常，徐珩刚想问夜无霜在看什么，那边大娘又拉他说话了。
“听公子口音是蜀中人？第一次来咸阳？”
徐珩应了一声，“是啊，第一次来。”
“我看公子一表人才，文采出众，”大娘笑眯眯地，“有意中人了吗？”
小书生脸皮薄，被这问题问得瞬间涨红了脸。
还不等他说什么，大娘看着他发红的脸颊，却好像懂了，一掀盖在布篮子上的布，露出一篮子精致的香囊来，“买个香囊吧！送给心仪的姑娘。”
徐珩红着脸，连忙摆手。大娘看不到似的，拿起几个香囊，一一指着上面的花纹，“看，并蒂莲，连理枝，双飞燕，全都是适合送给意中人的。公子买一个呗！”
徐珩看了看，绣工精湛，栩栩如生，十分精巧，不过他还是摇头，道：“大娘，我没有心仪女子，用不上这个。”
“啊？哦。”大娘有些失望，又看向站在徐珩身边的夜无霜，“那这位公子呢？”
夜无霜收回看向那头的目光，转看向期盼看着自己的中年大娘，“嗯？”
大娘不厌其烦地重复，“买个香囊吧。”
夜无霜皱眉，“买这个做什么？”
香囊属于多余的坠饰一类，杀手并不需要。
大娘被他冷淡的语气和嫌弃的神情一噎，恨铁不成钢，“送人啊。”不解风情可是会吃亏的啊！
夜无霜瞥一眼香囊，也没什么特别的，口中道：“已经送过了。”
“原来送过了，白费口舌……”生意做不成，大娘态度也冷了几个度，小念一句，挎着篮子走开了。
夜无霜再看了一眼之前注意的那个街头，这次没有异常，也就暂时放一边了，反正现在他的任务也不是这个。他转眼看向正站着发呆的小书生，问：“还要继续看？”
小书生没回答，夜无霜拍了拍他，“回神。”
徐珩下意识一跳，回头看夜无霜，“啊……什么？”
“还继续看吗？”
“不、不看了。”徐珩少见地结巴起来，看起来神思不属的。
夜无霜皱了下眉，想小书生大概是累了，于是道：“回去。”
回到客栈，徐珩喝了碗绿豆粥，回房休息去了。夜无霜在主室内见了掌柜。
掌柜的姓刘，比蓉州城的年纪轻些，看起来才三十多，只是右手缺了三根手指，杀人的本事减了，但好歹有个左手，还能拿算盘，就被指派来关中做个接头的。
“少门主。”刘掌柜拱手道：“门内的确递了消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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