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二)(1/2)
庭妩抱着酒,慢悠悠地走回慧婉阁,寻了个地方把酒搁置好,吃完饭刚歇没一会儿,天就黑了。
天气寒冷,坐了不久,庭妩便觉足下冰凉。她起身叫了丫鬟给她烧了热水,泡了澡,又顺带着洗了头,早早的上床躺下了。
书才看了几页,有人敲门。
庭妩拿起外衣裹上,一边下床一边问道:“是谁?”
“庭妩姑娘,杂家是太兴殿的。”
庭妩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穿内监统一着装的竹青滚蓝纹云边袍子,瞧着有几分面熟。
“有什么事吗?”庭妩跺跺脚,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小太监低眉顺目的:“德公公请您太兴殿走一趟。”
庭妩朝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枯树枝桠上挂着一轮冷月。
她自言自语道:“怕是过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了吧。”
小太监回道:“回姑娘的话,戌时三刻(九点四十五)了。”
庭妩想起定安二十一年,在上驷院驯马的那夜,也是有人请她到太兴殿走一趟,那时两人年纪尚幼,但已是不合规矩了,怎的今日又在晚上让她过去呢。
她想了想,问:“那德公公有说所为何事吗?”
“这倒是没有。”
庭妩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疑惑归疑惑,不过她还没有胆大到连殿下的命令都罔顾了。
她拉了一下衣领,道:“那公公稍等,庭妩换身衣服。”
“哎,姑娘请。”小太监忙不迭应承道,背过身子往外走。
庭妩虚掩上门,走到里间,将衣物一件件套上,头发还未干,她挽了个髻,随手拿了支簪子插上。
小太监在前边支着灯,呼啸的风将他袍子吹的鼓鼓囊囊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刮走。
宫灯一摇一晃,站在石板路上只剩下鬼魅的影子。
庭妩特别惧怕夜晚在宫里走动,这宫里的巷子总是又深又长,又黑洞洞的看不到边,似乎下一秒就有一双不知从哪儿伸出来的手,拖着你直入地狱。
发尾处未干的地方已结成薄冰,头皮也凉得近乎疼痛。
“喵。”碧绿的瞳子一闪而过,一只黑猫敏捷地跳上墙头,慢悠悠地晃着尾巴,丝毫不惧怕生人。
然而它却将庭妩和那小太监俱吓了一跳,两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缓了片刻,庭妩将怀里的暖炉抱紧了些,颤声叫了声:“公公?”
“哎……哎?”小太监回过神来:“咱们走吧。”
走到太兴殿,依然是小德子守在门外,小太监将庭妩带到他跟前,福了福身子,打算离开。
“公公等一下。”庭妩叫住他。
小太监困惑地回过头。
“这个你拿着吧。”庭妩将一直抱着的暖炉递给他:“能暖暖手。”
那小太监伸出手,下意识的在衣服上蹭了蹭,布满茧子与冻疮的手背被寒风吹得红肿不堪,他诚惶诚恐地接过来,尽量不触碰到庭妩的手,连连道谢。
小德子看在眼里,笑了笑没说什么,引着庭妩进到寝殿。
殿里生了地龙,将寒冷隔绝在外。
盛连煜仅着单衣,靠着床栏闭目养神,眉目沉静。
不知道为什么,西蛮一战他回来之后,庭妩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变了许多。
以前他是玩世不恭的,喜怒都写在脸上,有脾气就要宣泄。连夜冬教她习箭那次,他威胁她时都是霸道而不讲理的。而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大都很淡,没什么起伏变化,令人无法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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