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四）（1/2）

“这是什么？”庭妩拿起小榻角落的一个小册子。

那册子长得古怪，封页上写着许多奇怪的符号, 书名亦是庭妩看不懂的鬼画符。

“这是《寻洄志》, 睡觉时枕着它, 能梦见自己的另一世。”盛连筝解释道。

庭妩笑道：“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在这里面学到的吗？”

盛连筝摊摊手说：“那个世界的女子和男子一样，能上学、出门工作、考取功名，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不用依附男人而活，让我觉得很羡慕。”她指了指小册子, 问道：“你要试试吗？”

庭妩摇头, 平静地说：“也许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生活方式吧, 但我活在当下已经很知足，不再做他想了。”

她把书册还给盛连筝, 道：“不过你在书里学的那些话在宫里头可要少说，不然又要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了。”

盛连筝吐吐舌头。

从永福宫回来，庭妩直接去了太兴殿, 正月过完盛连煜就要正式跟着百官一同上早朝去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殿里翻看六部以往的档案记录，很少踏出殿门。

小德子在一旁伺候着，庭妩没有打扰他们，自己坐在一边的软垫上，看前几天庭觅给她拿过来的传记，但心里还想着盛连筝的事, 有些烦闷, 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盛连煜瞟她一眼。

庭妩支着下巴, 道：“我方才去过永福宫了。”

“容妃娘娘那儿？”小德子心直口快地问了一句。

庭妩点点头。

盛连煜漫不经心地在册子上勾画，嗤道：“你那多的可怕的同情心又泛滥了？”

庭妩撇撇嘴，不理他，自顾自地说：“皇上怎么能把她们母女丢在那么个荒僻的地方。”

“自古帝王就是这样，多情是他，绝情的亦是他。”

庭妩听到这句话，心头一冷，却听见盛连煜淡淡的声音依旧在说：“容妃本是底下一个小县令的女儿，入了宫，因貌美承了长达三四年的恩宠，从盛连筝的称号‘承恩’中也能看出来那时的风光。但再受宠又如何，皇帝终有厌倦的一天。倘若是别的女子还好说，皇帝看在其背后家族势力的份上还会给几分薄面，容妃并无靠山，下场可想而知。”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是宫里人躲不过的命运。

自古帝王多薄情，而盛连煜也终究要成为那个薄情的帝王。

庭妩看着他，突然问道：“殿下，如果有一天，江山和美人中要做一个选择，你会选哪个？”

小德子暗吸一口凉气，默默垂下了头。

“江山。”盛连煜没有犹豫地回答，却在下一刻抬头对上庭妩的眼睛，勾魂摄魄地笑起来。

“庭妩姑娘，喝口茶。”小德子殷勤地倒了杯茶递给庭妩，企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庭妩接过，淡淡抿了一口，道：“太兴殿什么时候有泡茶手艺这么好的人？”

小德子的心都提起来了，喏喏道：“是何茵姑娘方才送过来的。”

“哦。”庭妩吹开茶叶，又抿了一口。

小德子退回盛连煜身边，抓耳挠腮，心想：好像又说错话了呢。

入了夏，庭妩听闻嫡姐丽嫔有孕，因天气炎热，时常呕吐，且颗粒不进。

庭妩听罢，去借了小厨房，亲自做了份酸辣笋烧鱼给庭莺送过去。

庭妩记得在家的时候庭莺最爱这道菜，加上她现在吃不得油腻，恰好鱼肉较清淡，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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