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与子同袍 4(1/2)
我掀了被子,起床,奔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抬头见一镜子,我对着镜子轻声地自言自语:“孟然,你这是才下天界,又动凡心了吧?你要是赴了他那约,多半就没地儿跑了,你小子是不是准备答应他了?”
镜里那人也看着我,小声回了句:“要不然,咱跟他处了试试?”
把人拾掇干净以后,齐锐说要带我下楼吃早点儿,我当是买俩包子就能解决,他却给我带去了一家逼格高档的简餐馆。
共事三年来,我和齐锐在一张桌子上吃了不下几十次饭,惟独这顿吃得最诡异,整得跟面试似的。他问我市特的工作情况,我有啥说啥,一五一十都给汇报了。接着,轮到我问他了,问题还是那个老问题,调职蜀川的申请撤销没有?
齐锐回说今天就去办,我仍不放心,叮嘱说:“你可别眶我啊,回头把撤销材料拿我看看。”
齐锐应声说好。我看着他,心尖儿上忽就冒出一个极为八卦的问题,咳嗽一声问:“那个……我听说,你以前和安总在一起过?你俩看着挺般配的啊,好好的,怎么就给分了呢?”
齐锐没料到我竟会好奇这个,他一愣,转而微笑:“你这是要我跟你坦白过去么?”
“也不是……我也就随口问问……”
我一阵心虚,赶紧塞了一块面包到嘴里嚼,嚼着嚼着,突然听到一个耳熟的说话声由远渐近。我朝着那声音的方向一望,手里那片面包顿时就掉桌上了。
那个……不是齐晓枫么?!
齐晓枫这时已经朝餐厅里走了进来,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向我走来,视线与我相撞,瞟了一眼,跟着迅速移开,这并不是一个善意的眼神。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姚一弦,你从昨晚开始,接连几通电话把我大老远叫来,就为看这一出?”
齐晓枫走到了我和齐锐的桌子旁,站定,对着手机谈笑风声:“我说,姚大所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有空了?不就孟然跟齐锐在一起了么,怎么着,你当我不知道?得了吧!我说,你这消息来得是不是晚了点儿?我和孟然是什么交情呢?他跟谁好上了,轮得到你管吗?你丫靠这点破事儿就来挑拨我们,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齐晓枫猛地掐了电话,随后,他直勾勾地盯着我,质问道:“孟然,你跟齐锐碰头碰得够早的啊,这顿吃得可是早饭啊!你们是昨晚就约好了吧?”
我木讷地站了起来,不知该怎么解释我之所以这个点儿跟齐锐在一起,是因为我昨晚喝高了。我不能拉着齐晓枫奔齐锐家里去,去看那主卧的大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躺过的痕迹。
血液里残存的酒精还在催化着我的头痛,这一时刻,这一地点,我百口莫辩。因为,我确实就快要答应齐锐了……
“晓枫,你听我……”
我一张嘴,没来得及说出一句整话来,就被齐晓枫一杯水给泼了回来。
他一撂杯子,还要抬手,齐锐已经站了起来,他挡到了我身前:“齐晓枫,你适可而止吧。这怪不了孟然,我也从没答应过你什么。”
也正是这句话,攻破了齐晓枫的自尊壁垒。他垂下眼,自嘲道:“齐锐,你当我是什么人?一杯水泼完了,还嫌不够,非打他个脾脏出/血才肯收手?他是谁啊?他是孟然,我最铁的哥们!我舍得打他吗?一杯水差不多解气了,真的……你确实没答应过我什么,但不好意思,我今天找得不是你!我就想来问问你背后那位,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他答应过我什么?!”
齐晓枫的脸沉了下来,像刷了浆糊一样僵硬,他冷冷地喊我:“孟然,你给我出来。”
我知道自己没处躲了,我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水,从齐锐的背后走出来,面朝齐晓枫,嘴里却蹦不出一个字来。齐晓枫的神情像哭又像笑,又像在回忆着些什么。他沉默许久才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他眼睛很漂亮,眼波就像一潭泛起涟漪的湖水,渐渐就要泛滥涌/出。
“孟然,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帮你在姚一弦面前演足了戏。往后,咱们两清,你好自为之。” 齐晓枫撂下了话,转身就走。
我张口叫住他,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别晓枫晓枫地叫了,这是朋友之间的称呼,你已经不是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齐晓枫走了,说不出来的难受,他最后那句话像把我的心肺都给掏空了一样。我跌回了椅子上,木然对齐锐说:“政委,周末钓鱼那事儿先缓缓吧,我可能有工作要忙……”
齐锐知道我要打退堂鼓了,他不同意,也逼着我问:“孟然,我们已经错过三年了,你还要浪费时间么?”
我的脑子乱成一锅粥,半天才回上一句:“那怎么办呢?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没见他刚才那样子么?按你说的,我们都错过那么久了,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混/蛋了。
负了如来又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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