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2）

他眼睛里滚出大颗大颗的泪水，那泪水渗进罗书默衣服里，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烫伤。

莫怀歌跪在他身后，紧紧抱着他，姿势近乎于忏悔，语气却是哀求。

“别离开我们，书默，求你……”

罗书默笑了一声。

他转过头来，两手紧紧握着莫怀歌的臂膀，逼迫他抬起头来。

莫怀歌哀哀地仰头看他，他一双眼睛都要哭肿了，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沿着他白皙的脸颊向下淌，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莫怀歌这样的相貌，流着泪哀求着注视别人时，任哪个铁石心肠的人看到都会心软一下。

罗书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忽然想起来，当时他第一次看到莫怀歌时，便是因为他的外貌而动了心。

但是现在的罗书默心肠比铁石更硬。

他轻声问：“小歌，你也想让我留下来，给你爸爸生个孩子……？”

莫怀歌哽咽着摇摇头，泪珠随着他的摆动被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我不知道，我只想你不要抛弃我……”他大哭起来：“你恨爸爸，又怎么会要我？”

“我从来没说过不要你！”罗书默吼道。

“可是……我怕呀。”莫怀歌眼睛睁的大大的。

“我好怕呀。”莫怀歌的声音很轻很轻：“我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他扯出一个笑，“……你当时对我真好。我要什么你都给我，我半夜头疼睡不着觉，在外地出差的你打电话，第二天早上你就赶飞机回来了。我问你为什么回来，你说来哄我睡觉。”

“我当时想，你这时候跟我求婚，就算连戒指都没有，我都会答应。后来我等了好久，我等你和我求婚，我怕你觉得我不矜持，还想，如果你真的要向我求婚，不能太快答应了，我怕你不珍惜我……”莫怀歌说到这里，已经哽咽地说不下去了，他喘息了一会儿，紧紧揪住罗书默的衣角：“我等到最后，你说，你不爱我了，你要和我分手……”

似乎回忆起这件事真的十分令莫怀歌痛苦，他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用他那双布满了哀愁的眼睛凝视着罗书默，眼泪从他眼眶里一颗一颗掉出来。莫怀歌轻声质问罗默，你现在让我怎么相信你？如果、如果你又不要我了，我……”他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莫怀歌好像用尽了力气般的，他垂下头，露出雪白的颈项，仿佛一头优雅的、被逼至尽头的鹿。

罗书默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震惊地看着莫怀歌。

他从来不知道，他之前不负责任的行为，竟然让莫怀歌恐惧至此。

“不止是合约，默默。”莫如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罗书默闻言转过头。

“合约太短了。一年、十年、五十年，都不够。”莫如晦扯出一个笑，他金丝眼镜遮着的眼睛里映出一个惊恐的青年，他慢慢抚上那个青年的脸颊：“你不仅要给我生孩子，还要和我过一生。爱情、合约、孩子……都不能拴住你，对吗？”

他慢慢地凑上去亲吻他的脸颊，轻声说：“但是锁链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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