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2）

待初一大早，交给厨房，煮好，送与长孙道延及各位长老一人一份。剩余的，分装成小碟，由小彦晟拎着，满凌霄阁闲逛，遇到谁，就给谁，等人接了饺子，他就特不要脸的，撺掇小彦晟跟人讨要红包，只要比徒弟年龄大，没有一个幸免。

连泽想起小彦晟满脸的生无可恋，却又不敢不听他的，低着头到处要红包的样子，脸上带了笑。

“师父在想什么？”即墨彦晟问。

“明日一早，你出去派饺子。”连泽莫名怀念，自打后山秘境后，徒弟再没和他一起去分过饺子，“这些年，为师少收了多少红包，明儿得补回来。”

即墨彦晟，“。。。。”

因着多了个手脚利落的帮手，没等到子夜，饺子就包完了。

即墨彦晟看看时辰，煮了些饺子，又备了几个小菜，拿了两个白瓷酒壶。

连泽挑挑眉，即墨彦晟道，“今日特殊，这酒是刘大夫自酿的药酒，温补驱寒的，不多饮便不妨事。

“既要吃酒，需得去个有情调的地方。”连泽笑道。

即墨彦晟指着寝殿正对面的一处屋顶，道，“到那里如何？师父可还恐高？”

“舍命相陪。”连泽笑着道。

揽仙居本就比旁边的地势高些，徒弟指的地方能看到半个凌霄阁，又因着一旁主殿挡住了肆虐的风，着实是个不错的喝酒处。

连泽缓了陡然腾空而起的惧意，道，“确实是个好地方，你怎么发现的？”

“师父朝右边看。”即墨彦晟道。

连泽转头，正对上寝殿的窗户，屋里尚点着灯，床榻矮几一目了然。

他不喜关窗，非是寒冬腊月，那扇窗基本不不关。

即墨彦晟道，“弟子最常呆的就是这个地方，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

可以肆无忌惮的偷看，又不会被发现。

连泽蜷了蜷握着酒壶的手指，哑声问，“怨么？”

“不光怨，还恨过。”即墨彦晟道，“我怨为什么师父要推开我？怨为什么师父要收回青云剑？怨为什么师父可以对所有人笑，却独独对我冷着脸？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用，明明师父都说的如此清楚了，我却还是抱着幻想，希冀有一天能强过师叔，强过掌教，让师父能重新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连泽沉默听着，垂眸望着远处山林的皑皑白雪。

他悔了，若是知道无论怎么躲都躲不开这宿命一样的感情，当初就该对他坦诚一点，好一点。

“那时候，我只知道自己心有不甘，却不知是为什么。现在，我懂了。求而不成，为怨；爱而不得，成恨。怨也好，恨也罢，若不是心有执念，又怎会惦念这么多年都放不下。”

“现在还想知道为什么我当年要推开你么？”

连泽想，今晚，不管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所有的，一切的真相，再无一丝一毫的隐瞒。

熟料，徒弟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为什么？”连泽诧异道。

“不重要了。”即墨彦晟道。

他自负的以为早已猜到，殊不知因着他一时的盲目自大，阻止了男子坦白真相的举动，也错失了改变事情走向的唯一一次机会。

后来的许多年，他都在想，如果男子问他的时候，他不急着拒绝，不满心都是掐点制造浪漫的念头，也许，他们之间就会是另一种结局。

可惜此刻的他，打断了连泽的话。

卡着新旧交替的一刻钟，点燃了早已备好的烟火。

浓黑的夜空被烟火点亮，晃了连泽的心神，也惊醒了清修的弟子们。

他和男子碰了碰酒壶，柔声道，“师父新年快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