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2）

说了天亮再走，连泽却料到以徒弟的性子，必然等不到天亮，因而早早的熄了灯躺下等着，果不其然，刚过子夜，就听到隔壁开门关门的动静。

连泽又候了片刻，确定徒弟走远了，摸出锁魂扣，把范卓的魂魄召唤出来。

范卓一听现在就要布阵，不解道，“封兄为何要支开即墨道长。”

连泽笑笑，“锢魂之术性属阴，彦晟却是至阳之体，他在反而不便。”

“即墨道长说锢魂术乃是禁术，”范卓的语气顿了顿，问，“施行此术须得付出什么代价？”

“损些修为德行罢了。”连泽道。

范卓显然不信。

连泽知道不说清楚，范卓不会同意，只得诚实道，“人身死后，魂魄本该随鬼差赴地府经审判后投胎转世，不应再在阳世徘徊。”

“我知。”范卓接道。

“鬼魂若是长时间在人间飘荡，终会渐渐消散，只有一种情况例外。”连泽道。

“什么情况？”

“死时怨念深重致使阴魂不散，转为厉鬼者。”

“厉鬼的魂魄不会消散？”

“对，厉鬼以怨气固魂，怨念不散，魂魄不散。锢魂术就是某位道家前辈以此推演出的阵法，以阵法将天地之气转为鬼气，稳固住阴魂，使其不散。”

范卓若有所思，连泽接着道，“除却各种稀有材料，还需主阵者以精血做媒，启动阵法。”

“锢魂术为何会被视为禁术？”范卓问。

“道法讲究自然，锢魂术却是倒行逆施之术，不管是对施法者精力还是修为均有影响。但被门下祖师爷封为禁术，却是因为门内曾有位道长，为复活意外亡故的道侣，擅自篡改了锢魂术，大肆屠戮无辜，妄图以魂养魂，犯下逆天大错。”

“若是这样，封兄又为何要骗走即墨道长？”

连泽垂眸看着腰间挂着的玉牒，这玉牒是临睡前，徒弟硬把它挂在自己腰上的，还威胁自己再不许被他人拿走，连泽想起当时徒弟的样子，轻笑了声，手指在晟字上敲了敲，道，“此事记载在凌霄门禁书上，只有历届掌教可查阅。”

范卓先是不解，过了会，恍然道，“封兄是怕即墨道长会布其后尘？”

“不，我是怕他失望。”连泽道，“修真之士一旦身死，魂魄即可消亡，即便能保留些许魂魄碎片，也远不足以聚魂。”

连泽见范卓仍是眉头不展，笑道，“凡此世间，一得必有一失，总不会有不劳而获之事。施行锢魂术，于范兄，是第一等的大事；至于那些损失，于我，不过是本就留不住的东西，无甚妨碍。”

范卓的面色稍有缓和。

连泽看了眼天色，也不再多言，取出所需器具，以朱砂雌黄混入鲜血，毛笔蘸之。

锢魂术，施行起来并不复杂，即便是连泽这样毫无灵力之人亦能驱使，只一点，阵法繁冗复杂，画起来耗时耗力。

所有事宜，准备好，已经是日上三竿。

即便是在屋内，范卓也让正午的阳气蒸腾的有气无力，却拒绝了连泽让他躲进锁魂扣的提议，坚持留在外面。

连泽收了笔，先是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许久，才抬起失血后苍白俊秀的脸，伴随着低哑的咳喘声道，“好了，只等日夜交替之时，做法引气即可。”

“你没事吧？”范卓看他神态疲倦，脸上毫无血色，担忧道。

连泽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倒在床上，道，“累的狠了，躺会儿就行。范兄记得傍晚时叫醒我，若是有阴差巡查，你就躲进锁魂扣。”

交代完注意事项，连泽迅速遁入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