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此毫无避讳地专宠一个状元。真不知这皇帝的深浅。

付修入得百官之列，站于祝合右侧位。

祝合这才得见状元郎的正脸。

……

居然是昨日在浣花街见到的那个白衣公子……祝合说不上什么感觉，单纯地皱起眉头。

察觉到祝合看过来的视线，付修并无讶异，低头小声道：“将军别来无恙？”

“……”祝合不明所以，便见付修朝他眨了眨眼，又转过头去。

“孽障！”萧丞相这声骂得很轻，不过祝合付修就在其身侧。既然祝合都听到了，付修听不到怕是假的。

侧头看一眼付修，却见付修也向这边看来。见祝合看他，他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后转过头道：“皇上，萧丞相他说粗话。按当朝律令，朝廷重臣不得行举粗鄙，此有辱国威。”

“萧丞相说粗话吗？付爱卿说得有些道理。只是……”皇上手抚额头，一副苦恼为难的样子。

祝合嘴角有些犯抽，圣上这演戏的能力当真是差些火候，您这表情，怕是下一刻就得笑出声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粗话？”萧丞相怕是被气得不轻，说话时，不仅胡子抖得厉害，身体也跟着抖着。

“你骂我‘妖孽’。”付修的语气相当市井，引得一直作壁上观的祝合频频侧目。

“你！”萧丞相气得已经说不出话。

堂下传来闷闷的笑声。在朝的多是世家门第，便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臣子。祝合看向皇上，皇上却是没笑，手撑着下巴的姿势都没换，“既是按照国家律令，今日朕是不是该同时给两人治罪呢？”

“皇上。臣有话要说。”前面一黄服贵胄站了出来。

“咸王有何高见？”

“萧丞相忠肝义胆，世代忠烈，若因此事治罪，必为天下耻笑。付大人出生边城，对京都的礼数自是怠慢了些，皆是情理之中。眼下，公主及笄大典在即，北漠使不日便来。臣下私以为，此事就此罢了。”

咸王话音刚落，付修便接上了，“皇上，咸王说得在理。”

圣上终于换了个姿势，整整压皱的宽袖，微笑道：“既如此，两厢扯平。众爱卿一起想想安平公主的及笄之礼吧。”

“……”萧丞相已经气得甩袖子了。

祝合又看了眼右侧的付修，微微皱眉，自古只听闻美人误江山，可当今的大京，看圣上这般宠幸的姿态，怕不是要被一个男子误了。是了，付修也是个美人……

只是，此美人非彼美人啊……

祝合上朝第一日，无惊无险。

“祝将军，请留步。”

“付大人，何事？”祝合作了个揖，站在石阶旁等着付修下来。

付修居高临下地看着祝合，微微低头，“将军，你身上是否丢了什么物件？”

“什么？”祝合皱眉，不知这付修想要干嘛。

“这块腰牌，你可眼熟？”付修身体前倾，抬起手臂，指间悬着一块翠绿的玉牌，悬在两人鼻眼之间。

隔着玉牌，祝合没注意到搁在眼前的牌子。倒是看到付修微微上翘的眉眼，睫毛长长的，不似一般男子的短硬。靠得太近了些，祝合觉得不适，略退后些，差点踩空了脚下的台阶，还是付修，扯住他的肩膀。

“祝将军眼熟这块玉牌吗？”

玉牌四四方方，掌心大小，通体泛着温润的白。一面刻着一只虎头，一面刻着一个“烈”字——祝合的名。

祝合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腰间，原本挂着玉牌的地方，当真空空如也。“是我的。”说完伸手便要取走。

“哎等等，这玉牌是我捡到的，我若现在还与将军，将军该如何谢我？”

“……”祝合皱眉，这是什么逻辑。但见来往官员同僚不绝，不得细思，只能妥协，拱手道：“祝某在此谢过付大人拾金不昧之举。”

“你这酬谢方式我不喜欢。”付修将玉牌飞快地塞入怀中，转身要走。

“等等，”祝合一把扯住付修的宽袖，“这只是块普通的玉牌，换不得几个钱。”

祝合说完，付修眉眼之间，皆是笑意。“将军有空来我府上坐坐。”

不等祝合再发话，付修脚底抹油，一溜烟消失在宫城之外。

……这皇上的宠臣，还会缺一块玉牌？

祝合看着那渐渐稀疏的人群，眉头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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