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阶十二（2/2）

梁俶的流理台大概可以说是整个厨房最乱的地方，油盐酱醋稀里糊涂的摆着，就是找不见洗洁精。他只好费力的蹲下去翻厨具柜，刚打开柜门，就听脚步声由远至近，梁俶走了进来。

“找什么呢。”梁俶的摇粒绒睡裤裹着长腿，站在宋君去跟前，把手放在离他脑袋一寸的地方。

宋君去没抬头，继续在一堆塑料袋里翻着:“洗洁精有没有？”

摇粒绒睡裤又走过去，懒散地停在切菜板那边的柜子前，蹲下来打开门，探手拎出来一瓶没开封的洗洁精:“在这儿。”

宋君去刚想站起身，却又被摇粒绒睡裤走过来捂住了他的脑袋:“小心头。”

他抬头才发现流理台和厨具柜不配套，支出来一块，而自己差点撞上去。宋君去心里忽的涌上一股热流，烧得他耳朵发红。

宋君去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蹲得发麻的双腿，一边接过洗洁精熟练的撕开包装，一边笑着打趣他:“我看流理台上东西放的乱七八糟，怎么洗洁精却是没拆封的？”

“昨天刚好用光了。”梁俶放松身体，打了个哈欠，倚在流理台上:“你就这么洗？”

“要不然？”宋君去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伸手往水池里挤了点洗洁精。

梁俶想了想，从抽油烟机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只热水壶，接了点水，插在了流理台的插座上:“水太凉了。”

宋君去低头看了一眼水池里冲得差不多的餐具，低下头伸手直接洗了起来:“你先烧吧，我先洗洗油渍。”

梁俶没反驳，依然靠在边上，看着他洗碗。宋君去洗了两只，才反应过来他还站在边上，忍不住提醒道:“不然你出去看会儿电视，我一会儿就洗完了。”

“没事。”梁俶看起来不太精神，轻声道:“我不爱看电视。”

宋君去以为他不好意思把客人留在这里洗碗，也没再说什么，继续洗着碗。很快厨房里就剩下瓷碗碰撞的声音和水流声，而梁俶像睡着了一样，一声不吭。

两个人也没用几双碗筷，不一会儿就洗完了。梁俶这才大梦初醒似得去拿热水壶，给宋君去往水池里倒水。两个人谁也没有多说话，沉默着各司其职。

夜慢慢得更深了，对面楼的灯又灭了几盏。宋君去觉得肩背酸痛，直起身子微微扭了下腰，忍不住看向那些温馨的门户。他们沉默，或者喧嚣，不过看起来都带着快乐。

看上去似乎他和梁俶也有模有样的，看上去与那些温和的家庭一样。

可实际上呢。他可以和梁俶拥有这样的快乐吗？他把头转过来，盯着那泛着泡沫的清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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