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三十五岁(1/2)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回到了十七岁生日的前一周。我站在宿舍楼底下的街道上,身边站着满脸希冀的陈玉,羞赧地笑着对我说:“唐明睿,陪我去下面包房?”
曾经的我总看不懂他这可爱表情下藏着的心思,总以为他和我就是最要好的兄弟。
可梦里的我已经三十五岁了,过去那几年的悔恨、噩梦和平淡相守都已一一经历。三十五岁的我看着这天刚满十七岁的陈玉,克制不住地伸出手将他抱在怀里。
他像是被我吓到了,但我感受得到他也颤抖着双手回抱了我。
我多希望时间可以重来,我也多希望从十六岁陈玉爱上我的那刻起,我也爱着他。
这样我们能相守的时间会变得更长点,这样陈玉开心的时间也能变得更长点。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
我习惯性地往里侧翻身,伸出手揽住另一侧人的腰。万幸这回没捞个空——昨晚陈玉留在我这儿,没回去。
陈玉被我搂着腰,也迷迷糊糊地醒了。他偏过头来,半眯着眼睛,含糊了声“早啊”。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我还是觉得他这人就算长到三十五岁,有时候也可爱得要命。
我凑过去亲吻他的额头,他便趁机把脑袋抵到我的下巴下,绵热的呼吸喷吐在我的锁骨处。
我把他搂得更紧,“小玉,生日快乐。”
我不会再像年轻时那么混蛋,连他的生日也记不住。
果然,他一听我说“生日快乐”,便把脸扬了起来,朝我扯出个微笑,“你不说我都忘了。”
自从我们重逢以后,他的每个生日我都会在他最爱的餐厅定一桌烛光晚餐。不过今年我想送给他不一样的礼物,来进一步拉近我们眼下的关系。
陈玉一直不肯搬过来和我以及小玘一起住,哪怕一周七天的时间我们有六天见面,他也不嫌麻烦地两头跑。
我知道他在不安些什么,也知道光凭我的言行难以抚平他心上的旧伤。
于是我多等了他三年,想着今年也许是个提出同居的合适时机。
今天刚好是周六。
我又和陈玉在床上多赖了一会儿,小玘却突然拿着他的玩具剑冲了进来。
小孩儿真的很黏陈玉,陈玉也对他毫不设防。
我觉得羡慕,又觉得幸福。
小玘哒哒哒地跑到陈玉的那一侧,上来就黏糊地亲了陈玉的脸颊,得了便宜还卖了乖以后,便把他手中的剑指向我,道:“今天是陈叔的生日,要由我这个骑士来保护陈叔!我要打倒爸爸你这个大坏蛋!”
陈玉被小玘一脸严肃的样子逗笑了,他回头看我,问:“这是你教的?”
我笑笑不回答。
小玘越长越大,也一天比一天更明白我和他妈之间的恩怨。我看得出这事在他的心里有些阴影,我也努力对他好让他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可伤害毕竟会留下痕迹,始终有层隔阂横在我和小玘之间。
万幸我还有陈玉当我和小玘之间的磨合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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