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9(1/2)
案台后,摄政王手执夜光杯,斜斜的歪在圈椅上,目光远远的落在舞台上,似在看那舞姬,却又似乎不是。
寒池从外头进来,曲膝跪在堂下:“帝姬今日又作天子装扮,出宫去了新科状元府上,逗留至现下方才动身回玉熙宫。”
摄政王听后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一仰头将手中的残酒饮尽才道:“叫苏笠过来。”
寒池应声出了去。
管弦靡靡,舞台上的舞姬依旧在起舞,他缓缓眯起了眼,将手中的夜光杯砸了过去:“滚!”
乐声戛然而止,舞姬同一旁的乐师仓皇的跪下磕了头才打着摆子后退着下去了。
苏笠进来正看见这样的景象,一时心中也直打鼓,好再该办的事,他正好办的妥帖了,倒是能保住一条命!
进得大堂,过见上首之人面色阴沉的可怕,他忙跪了下来道:“主公。”
摄政王紧紧盯着他:“我要你查的事情!”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苏笠忙道:“属下已经查明!正如主公所料,最开始传播流言的正是五个地痞无赖,还编了个小曲儿出来传唱因此比普通的闲话更引人注目了些,流传的也更快。他们得了丰厚的赏钱,从地痞无赖摇身一变成了富户,竟还搬到了京都居住……”
他本想再说说自己的难处,好让上头的爷能多体谅,但眼看他脸色越来越阴沉,也是不敢再多说废话,直接道:“属下寻到了人便即刻带着他们到了定国公府,让定国公寻了个由头将府上的所有下人都聚到一块儿,经过那五个地痞的辨认,当真认了出来,是南国夫人身边的使唤婆子周王氏。”
摄政王闭了闭眼睛,双手缓缓攒起:“不是攀诬?”
苏笠忙道:“属下在抓捕这五人时特意先扒了他们一层皮,一个一个的逼问过,所说皆是一个带着黑纱斗笠的婆子给了他们银钱,让他们按这样的小曲传唱出去,本是看不见脸,有一个眼尖说看到了那婆子手背上生了一颗黑痣。属下便一个个单独让他们在定国公府辨认,他们听了声,又瞧了身高身形,都说应是那周王氏,属下也特意看过了,那周王氏手背上确实有一颗黑痣。”
得了证实,摄政王却缓缓松开了手,没有说话。
苏笠小心的望了他一眼:“可要属下将那婆子提过来,由主公亲自审问?”
摄政王道:“下去。”
苏笠再不敢多说什么,忙应声是,出了去。
摄政王缓缓起身走到画案前,上面放着一副画,那是他午间闲来无事时画的。
是一副舞女图,精致的脸儿,琼鼻红唇,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似乎能让人溺进去,身上穿着赤银炉的舞衣,纤腰半露,红白相间是能将人心魂都勾出来的美。
“虽晓得应是你,但我终究不想相信,只是到如今却也不得不信。”他抬手缓缓抚着画中人的脸:大哥哥待你不好么,为什么不肯同我回王府?为什么不肯做我的王妃?为什么偏要同我对立?”
他很不解,但画中人又如何能给出回应,他也不在意:“原想徐徐图之,将你的心也拿到手,只如今看来,你似乎有恃无恐的很了。”
画中人儿笑意婉转,他看着也勾起了唇,将那副画儿缓缓攥到手中,低笑:“月儿,你准备好了吗?”
41、已经晚了 ...
玉熙宫, 内殿里, 天子缓缓穿上罗裙, 还是有些担心,对屏风后的人儿道:“那厮称病久久不出,也不见他手底下的铁卫出来压制舆论, 不知在打什么主意!而且阿姐近来常常出宫, 也不曾见有谁阻拦, 我总怕他在暗地里使什么坏招, 既然那个新科状元贾元林已经被阿姐收服, 就不要再出去了吧。”
屏风后的西泠月束鸾带的手顿了下:“无论他在谋算什么,愈演愈烈的流言是最好的利器。若是现下再不抓紧时机,往后便会是炼狱。”
天子犹疑的点头:“好吧, 那阿姐谈完要早些回来。”
明白他的担心, 西泠月笑着安抚他:“不早些回来,阿姐能去哪里呢?莫要多思,万别旁人还没出招, 先自己将自己吓病了去。”
天子挠了挠头,想想也是,便没再多说什么, 等着她穿戴好,转过屏风给自己脸上扑了些脂粉,将那英气柔化下去,姐弟两个这才相携着出了玉熙宫,只不过做帝姬装扮的弟弟是去送做天子装扮的姐姐。
今日天子繁忙, 至掌灯时分方才空闲下来,便只选了两个从新入宫的太监里选上来的内监随侍,托词出宫走走。
依旧无人阻拦,绿萝也不曾多言什么,外头成片的宫灯被挑起来,亮如白昼,但在那宫灯照不到天空,黑沉沉的,有种风雨欲来的摧压感。
西泠月理了理身上的月白绣团花的宫绸褶子,转脸同天子笑了笑:“阿姐快回去吧,朕一会儿就回来。”
天子忙点头,看着她离开。
路上亦无人阻拦,西泠月缓缓走在宫道上,心中也是有些犹疑,天子的怀疑她不是没想过,那人再没露面,她不知道他是作何打算……
她缓缓抬首望天,前路艰险,实不敢往深处想,只期望他只是在因流言而焦头烂额尚且顾及不到她。
同往日一样,出宫后依旧只是雇了辆马车,径直去了在皇城西侧边,新科探花钟素同府上。
钟素同如今官拜翰林大学士,府邸是朝廷恩赐的,并不是多大,翰林大学士是个做编修史书的职务,也并无多大权势,因此府邸平平并不甚豪华,但马车行至,钟府的府门却是大开着的,奴仆都迎在两列。
一个穿灰色长衫,管家摸样的人躬身上前,笑问:“可是黄公子到了?”
西泠月掀着车帘子有些惊疑,还没说话,那管家似乎就已经看了出来,近前低声道:“贾大人同我家大人交好,今日在朝堂上同提过一嘴,我家大人便吩咐小的们时刻准备着了。”
贾元林和钟素同是同窗,是交好些,西泠月知道,闻言便松了精神,下了马车。
那管家躬身迎她进府门,在前半步引路:“圣上恕罪,我家大人本是在时刻恭迎着圣上,不曾想就在上一刻,我家老夫人忽然腹痛不止,我家大人不得不抽身去了后宅侍疾,待老夫人好上一些即刻就出来同圣上回话。”
素来听闻钟素同是个耿直、不善言辞之人,不曾想他府上的管家倒是个能说会道的,西泠月微微颔首:“李大人仁孝让人敬佩,母亲有疾,儿子侍奉在侧,最是应当,你去同你家大人说,不用在意朕,一切以老夫人的身子为重。”
管家忙称赞圣上英明,引她到客厅,着婢女上了茶水便告退了。
待人都退下,这客厅便静了下来,外头也是静悄悄的,似乎无人居住一般。
这客厅朝向不怎么好,左中右三扇门又全开着,那夜风可劲儿的往内里灌,西泠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侍立在她身后的两个内监互相看了看,端过桌上的热茶奉到她面前:“虽说已经到了三月份儿,但乍暖还寒,晚间更是有些凉,圣上龙体为重,且先吃盏热茶暖暖身子,奴婢们再去问他们讨个大氅来。”
西泠月接过茶盏摆了摆手:“罢了,莫要再去添乱,朕吃盏热茶便好。”
内监躬身应下,眼看着她将茶喝下,才重新站了回去。
那钟素同久久不来,西泠月的身子却越来越乏力,先前还凉着,这会儿竟有些燥热起来。
难道是染上了风寒么?
她强打起精神唤身后侍立的内监。
但那两个内监却只顾低着头,闻她召唤,竟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他们这样的反应,西泠月心头不安的感觉愈发的强烈,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但终究是无力,只能趴伏在旁边的小桌上,碰翻了那个已经空了的茶盏。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过来,这茶盏里被人下了药!
寂静中有沉稳的脚步声正缓缓往她这里来,西泠月悚然,努力抬起脸,来人长眉凤目,挺鼻薄唇,同她一样,身上穿着家常的月白缎绣云纹褶子,但有那颀长的身条做支撑,依旧是再斯文俊秀不过的公子模样。
不是薄闻机又是谁!
西泠月心头即时便是一凉,面上却做惊喜状:“叔父怎么会过来?”
他束着手笑道:“叔父送月儿回玉熙宫那晚便说过,月儿总会再出入朝堂,叔父便也能多见月儿几面。”
西泠月连忙点头:“叔父料事如神,我只是觉得禁中无趣,便想出宫解解闷,无意中走到大学士府上,便过来略坐坐,但不知怎的竟全身无力,应是染了风寒,叔父寻人将我送回玉熙宫,召太医过来瞧瞧吧。”
摄政王说不妨事,曲身在她脸上好生瞧了一瞧,评价道:“娇靥生晕,眼波荡漾,眉目含春,春闺怨果然名不虚传。”
西泠月心直直的往下沉,果然是下了药,而且他竟也如此的不避讳……
他抬手在她颊上捏了捏,微笑着同她解说:“月儿定是不知那春闺怨是什么,那是女子承欢时助兴的玩意儿,十两金子才得一粒的好东西,就化在月儿方才喝下的茶水里。月儿莫要害怕,它只会让你初承雨露时,觉出那销魂噬骨的滋味,并无其他坏处……”
他说着抚在她脸颊上的手移去了她的唇上,捻了又捻,声音似乎都迷离了:“月儿说,这春闺怨好不好?”
他做的事情,说的话太过骇人,西泠月只觉全身抑制不住的发抖,却不敢硬声,只软了声气儿求他:“月儿知道错了,大哥哥莫要怪月儿,月儿以后再也不敢如此了,求大哥哥放了我吧。”
“现在才知道错了?”摄政王摇了摇头,叹道:“可是已经晚了……”
西泠月眼中氤氲出水雾:“大哥哥说过,要等月儿接受了,才……才……给月儿用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摄政王笑了声:“服了春闺怨只有男女交合方才能解……”他抖开臂弯里的红地彩织龟背如意团花锦开氅披到她身上,而后将她拦腰抱起来,笑的越发和蔼:“难道月儿觉得我会将你留给旁的野男人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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