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主卧房间的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最后一丝傍晚的残阳。

只有床头一盏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灯照亮床上一角。

叶鲤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过了好一会才朦朦胧胧地想起自己是在哥哥家。

墙角的加湿器升起连续的白色水雾，盯着逐渐散开的白雾，意识才逐渐回笼。

下午的时候他和哥哥聊了许多，就着一部漫长的外国电影。两人都没有细看电影情节，更多时候是宋世在说，叶鲤听。

但具体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宋世只是一笔带过，只说了当时事发突然，母亲身体很不好，他们也没有办法再回去小镇上。

“那阿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叶鲤窝在宋世怀里拆薯片包装袋的动作停下了，仰起头问道。

宋世把小孩毛茸茸的脑袋推回去，回答道：“现在基本上稳定了，但还是落了病根，需要坚持吃药。”

被推回去也不恼，叶鲤继续问道：“那我能去看看阿姨吗？”

宋世低头沉思了一下，从叶鲤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哥哥低垂下来的眼睛和鼻梁的阴影。

“过几天我问问她。”宋世搂紧了怀里的人，说道：“她应该还是很想你的。”

“是吧，我也很想阿姨的。”叶鲤没察到宋世的异样，好不容易把薯片拆开后，先把第一片喂进了哥哥嘴巴里，然后自己才开始吃。

电影中的插曲在这时骤然响起，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宋世在想怎么跟叶鲤说自己母亲的情况，而叶鲤被电影吸引了视线，抱着薯片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后来的过程只听见电影主人公的对白，宋世偶然看会手机回复工作上的信息，而叶鲤则一直安静地窝在他怀里。

片尾曲播放到尾声了，低低的尾音过后镜头长久地停留在了主人公坐在草坪上里遥望的背影。

宋世低头唤了一声叶鲤，发现无人应，这才发现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怀里睡着了，此刻电影的声音停了，才听见小孩浅浅的呼吸声。

“臭小孩。”宋世好笑着刮了一下叶鲤的鼻子，中午时闻到过的牛奶味此时又从小孩温热的呼吸中钻出来，像是甜甜的小孩自己在说：“我才不臭！”

“好吧，你是香喷喷的牛奶泡小鱼。”

虽然无人回答，但丝毫不妨碍宋世自娱自乐。

就这样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小孩的睡颜之后，宋世尽量温柔地起身不把叶鲤吵醒。

先去房间开空调把温度降到合适之后，才又出来把小孩抱进去。

刚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叶鲤还在嘟嘟囔囔地说着梦话，宋世凑近了才能勉强听到自己的名字，但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楚。

“睡着了就不喊哥哥了。”

宋世在床边站直了，垂头看着床上的小孩，感觉好久自己的心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但门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虽然他说今天下午不去上班了，但该他做的事还是一点不少的发到他邮箱里了。

“行吧，就当赚钱养小孩了。”宋世安慰自己道，转身出去的时候顺带帮叶鲤关上了门。

而这些叶鲤睡着之后一概不知，等他顶着一头乱毛走出去的时候发现哥哥已经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了。

听到拖鞋的趿拉声，宋世转过头来看，果然看见小孩揉着眼睛向自己走来。

已经预感到了小孩要做什么，所以宋世提前洗好了手，只是还没等到拿毛巾擦干，小孩就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哥哥……”

“来吧，给抱。”

叶鲤满足地轻哼一声，然后主动环抱住宋世，还蹭了蹭脖子和下巴。

宋世的手还沾着水，本来不想用手碰叶鲤，但是叶鲤在怀里不满意地哼哼，所以只好妥协问道：“哪里来的小树袋熊？”

“不是树袋熊，是宋世的小鱼儿。”本来叶鲤的嗓音是少年的清冽，但现在因为刚刚睡醒，整个人黏糊糊的，带着嗓音也一并软糯起来，简直像咕噜咕噜冒着泡的奶油浓汤。

惹得宋世怀疑小孩背着他偷吃了草莓巧克力，否则怎么会有这么甜的人呢？

“你啊，”宋世用沾了凉水的手碰了一下小孩裸露的后颈，无奈道：“这么会撒娇，以后怎么找女朋友？”

颈后冰冷的触感激得叶鲤越发往宋世怀里钻，边钻还边伸手去捂哥哥的嘴，说道：“才没有女朋友，我只要宋世。”

叶鲤这句话说得够直白了，但宋世却只当小孩害羞不想提，于是打算换个话题，假装沉下脸来说道：“睡了一觉起来就不叫哥哥了？老是宋世宋世地叫来叫去，不讲礼貌的坏鱼。”

然而叶鲤从小就把宋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摸得一清二楚，在看清哥哥是神色后不仅不害怕，反而变本加厉地喊道：“就是宋世，宋世宋世！”

“那不给抱了，松手。”

“哥哥……”

归根到底还是一条怂哒哒的小鱼。

晚饭一吃完，就已经是晚上了。叶鲤摆弄着手机，在考虑第一天就跟妈妈说自己不回去是不是不太好，但是，他真的好舍不得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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