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15.

后面的事就像按了加速键，订婚宴如约而至，李北的父母千里迢迢从小城赶来，宴会上和李北相拥而泣，惹得全场人都湿了眼眶。

葛小年今天也穿了正装，他坐得远远的，看李北和韩丹扬交换订婚戒指，看两家人在台上其乐融融。这就是人世间的幸福，有谎言也有欺骗，但好像只要能粉饰出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便人人都信了。

李北选择了结婚，那葛小年就选择成全。一段感情而已，他俩这些年过得很快活，事到如今谁也不欠谁的，还不分手等着演八点档吗？

那天葛小年喝了几杯酒，不多，但他可眼睁睁地看着李北被灌。连韩丹扬都喝多了早早退场，更别提李北了。

最后宴席散了，人去楼空。两位老人没随大家一块儿闹，七八点就去休息了，自然没人管李北。

本来葛小年也不想管的，他就稳稳坐在自己位子上，瞅着李北晃晃悠悠走过来，还强装没醉呢。

“小年……走，咱回家。”喝醉的李北已经没了神智，只想寻个支撑来靠靠。他一趔趄窜进葛小年怀里，竟然就安心地不省人事了。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葛小年垂下头看到李北生了白发的头顶，竟然不知道该是可怜李北还是可怜自己。

或许是人人都可怜，又人人都可恨吧。

16.

葛小年揍了李北一顿，不是开玩笑的那种揍，就趁着李北喝醉了不会回手的当口。葛小年费了好大劲把这秤砣挪回家里，扔到玄关时他累得喘不匀气，直接把人甩到地上。

李北终于订婚了，他们俩终于要说拜拜了。到这时候葛小年说不难过那都是假的，曾有一度他多么希望李北可以和韩丹扬分手，凭他自己的本事难道就不行？非要靠一个女人？可这话他问不出来，因为他明白李北就需要一个女人。

他葛小年错就错在自己不是个女人。葛小年倚在墙上缓了缓呼吸，他抹了一把脸，掌心湿漉漉的。

葛小年踢了李北一脚，李北真像个死猪，一动不动。这样沉寂的气氛让葛小年感到压抑，他泄愤一般踢出第二脚第三脚，最后再加上拳头，甚至最疯狂的念头是把李北打死。

打人也很累，这种单方面的殴打耗尽了葛小年心里的最后一点念想。他明明听到了李北忍痛的哼哼，但李北还是紧闭双眼，葛小年想李北说不定以为自己这是在泄愤，他让自己出气，然后就可以假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什么都已经发生了，他李北即将和另一个女人登记在一张户口本上，而他葛小年如果还要跟在李北身后，那该是怎样的没皮没脸？

葛小年挺喜欢李北的，但仅仅是喜欢已经无法支撑他们俩走下去了。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夜更深了，李北应该已经睡着了，葛小年抱来张毯子盖在他身上，然后放下钥匙离开了这里。

他在北京生活了这么久，从大学到现在，可这到底不是他的家。车水马龙不是他的，高楼大厦不是他的，如今就连一盏灯火也不是他的了。

17.

李北去葛小年的工作单位找过，出来见他的是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和葛小年年龄相仿。

这是方棠，葛小年最铁的发小，李北常听葛小年提起，但很少见到。

“你问小年？你有脸问他？”方棠一脸不屑，看着李北时像看着一包垃圾，“你要是不准备结婚，他就不会走。”

“他因为你才留在北京，现在又因为你走了，也算是个圆满。你要是为他好，就不要再找了，安生过你自己日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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