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叛(1/2)
方余姚这下似乎感到很轻松,便笑道:“这个啊?以三弟的性情,明明很适合浪迹天涯,你们又何必要卷入宫廷风云之中?我不妨告诉你,其实是父皇真的病重了,因此呢,他请巫觋给卜了一卦。我知道,民间都在传言说是我这个太子没有天命,真正的天命落在了三弟头上,可惜啊,事实并非如此。”
陈心曲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随后又听方余姚似笑非笑道:“卦象上说,父皇的病需要嗣王的心头血来将养才能保命,而这心头血,你是不是以为是在手上划一刀那么简单?都说心头血,那自然是要人心口的血!”
“父皇当然不会让我为他牺牲,所以他想到了三弟——你还真以为父皇的金吾卫方才拦下三弟,是为了带他回来继位?可笑!那自然是不想自己的救命稻草跑了!”他说着又叹息一声,“怪就怪三弟老跟父皇作对吧。”
陈心曲却也冷冷地开口,“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你们这对父子未免也太狠心了!”
方余姚嗤笑道:“三弟为人子,父皇生他养他这么些年,他难道不该还?!”
陈心曲冷笑道:“天理昭然,你们会有报应的!”
方余姚却笑了,“天理昭然?我听得最多的,还是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相信这个祸害就算有报应,也还为时尚早!陈姑娘,我早跟你说过,我只要虎符不要三弟的命,给我虎符我就放你们离开。”
陈心曲自然不会轻易上那王八羔子的当,她稍微沉思了片刻就平复了情绪,转而迎上方余姚的目光,“你这么好心,我怎么知道你话里的真假?还有,依你所言,圣上立方瑜哥哥为太子是想方瑜哥哥为他续命,那你还要虎符干什么?等方瑜哥哥不在了,你不还是太子?”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方余姚讥讽道:“父皇活了大半辈子,到最后竟还想保命继续稳坐他的江山,如此,那我得等到猴年马月?本王可不想等到他那把年纪再坐,真到那时候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让他就这么去了,有了虎符助我登基,还能救三弟一命,卖他个人情,本王何乐而不为?”
陈心曲冷笑道:“你们还真是亲父子!若我拒绝,你会怎样?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方瑜哥哥看得比命还重,我怎么可能背叛他?!虎符拿不到以前,杀了方瑜哥哥就相当于葬送了皇帝的活路,你难道就不怕圣上转而牺牲你?!”
方余姚得意地笑着,“我早在军中安排了人,这会儿在找三弟那半块虎符吧?不过这东西确实重要,不知三弟会带在身上还是放在二弟府上,二弟府上的话很简单,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如若在三弟身上就更容易了——试想,他若死了,虎符自然而然不就我的吗?倘若都找不到,那也无妨,三弟不成,还有四弟嘛,我又何惧父皇会降罪?这条路怎么选都是好走的。”
“何况,”方余姚的话音一转,又冲陈心曲微微一笑:“你猜三弟深夜带兵围了我王府,这后果,会怎样呢?就算父皇有所偏袒,朝中那些大臣可不这么想。而今他是太子,父皇倒不会轻易废了他,但也保不齐有别的什么责罚,告诉你吧,就算他死在我王府,只要朝臣没意见,父皇自然不过问,立四弟为太子即可!”
陈心曲无话可说,因为此人已经不要脸新出了境界。
恰好在这时,门外突兀地响起兵戈利刃交接之声,陈心曲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院墙上蛰伏了不少手持弓箭、护卫模样的人,此刻万箭齐发,漫天形成了一场未停歇的箭雨。
方瑜带来的人只有一部分闯了进来,剩下的还在外面围着,他们此刻正将方瑜围在中间,挥舞着长刀替方瑜挡箭。
而方瑜此刻脸色明显有些苍白,泛着银光的箭羽截留在他肩头,白衣的布料早被黑血浸透了,他也被迫无奈,用剑抵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一旁的王映护在他旁边担忧地问:“太子殿下,他们明知您是太子却还敢放箭,姚王明显早有防备,且此箭萃了毒,若不能及时服用解药,再耽搁下去,我怕毒会侵入骨髓,太子殿下,如若不然我们先回去,等休养好了再来找姚王也不迟?”
方瑜吸了口冷气,缓缓地摇了摇头,“皇兄这个人我从不信他的人品,我怕心曲多待一刻会出事。”
王映偏头扫了一眼那些被打偏的箭矢,大多都插在角落、地面、墙头等地,形成了密密麻麻的一片,无奈道:“再这样下去,我们也……”
方瑜颇有些不耐烦,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废什么话,你带他们回去,我留下,大不了跟方余姚赌他不敢杀我!”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方瑜哥哥!”
方瑜闻声一抬头,远远便看见一身素白的陈心曲,他心上一喜,挣脱开了王映就想要上前,却踉跄了一步的同时,发现陈心曲的身后还跟了个人。
那人一来,檐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而他也只是慢条斯理地扬起手,箭雨便在他手落下同时骤停了。
那些人似训练有素,又在瞬息之间整齐地收了弓箭,从房顶上落下来,纷纷齐整地集中站到方余姚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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