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狐绥绥（（七）（1/2）

谢灵儿凝眉，目光垂落到桌上，她手腕上一直戴着红绳手链，中间缀着枚铜钱。那是冷霄送与她的，上面的铜钱是他第一次出任务得来的。一枚送给她，一枚给了冷离。

“唉，我现在刚醒，就是想跟着去我哥也绝对不让。这世上除了我就只有嫂子你说话我哥能听，如果我们都不在，真的不保准会出现什么状况。”

“……”

“我知道，认灭门仇人为兄，听他差遣双手沾血，还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太蠢了，如果不给自己点惩罚就没办法让自己心里好受。”冷离抬眸看向谢灵儿：“但你这是变相地在惩罚我哥啊。”

“我没有！……”

“明面是没有，但你这么折磨自己，心疼的是谁？你觉得自己受到了惩罚，隐隐的心底是感到轻松的，因为不用去面对接下来的局面。任何旁人看到你的状态也会体谅——她已经如此自责，就别为难她了。要独自承担这一切的还不是我哥吗？”

冷离语调轻松，颇有四两拨千斤的妙。

对面的谢灵儿想说什么又张口结舌，眉宇间阴霾笼罩。她下意识地伸手摸腕间的红绳手链。

“嫂子，你现在这样只会让阅千秋开心，他当初收留你抹去你记忆，又安排你来烧通天神木，不就是等的这一刻吗？他就喜欢看人痛苦，你越挣扎他越高兴。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嫂子你不会做吧？”

“……不会。”谢灵儿紧紧攥住手腕，抬头眼底泪光微闪，神情却无比坚决：“我要他付出代价！”

“这就对喽！”冷离一拍手掌：“绝对不能让他痛快了，这笔账必须要清算。就从嫂子你这开始。你放心，我哥心思你还不明白吗？他不怪你，他只恨自己没早点找到你。所以你再这么下去，你俩这辈子一个终生不娶，一个终生不嫁，好玩吗？”

谢灵儿低了下头，轻声嘟囔：“不好玩。”她抬头又道：“我跟他去。家里出了这么大事，霄心里本就压着火，现在皇帝突然要《百妖录》，保不准是什么阴谋。他的性子纯粹，难容杂质，到时候真燃烧起来不可估量……”

她一直都不是蠢笨之人，只是幼年被阅千秋钻了空子，封锁了记忆才看不透真相。如今被冷离点醒，句句都扎在她心尖上。

自责难道就能让肖家满门复活吗？痛苦难道就能让通天神木复原吗？这都已经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就是她谢灵儿哭瞎眼，哭得魂飞魄散也无法扭转。唯一能告慰冤死者，能为所犯错误赎罪的方法只有——除掉阅千秋，除掉黑枭。

眼见谢灵儿眼神越来越清明，冷离知道自己成功了。嫂子原本就不蠢笨，只不过设身处地，谁置于她的情形下恐怕都没法一下转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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