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鹤舞白头（六）（1/2）

一上船，红莲就飞落下来恢复人形。她拍了拍胸口，解释：“这是条件反射，感受到巨大危机时就会化回原形好逃跑。”

“吓我一跳，突然你人就不见了。”冷离搂住她，长舒一口气：“听见我的心跳了吗！快蹦出来了！”

红莲靠着他的胸膛，果然听见嘭嘭心跳。她刚才因忽然化形而激起的不安与忐忑都在这温暖与跳动声中平息下来。

得知她安然无恙后，冷离就强行将自己体内的九渊灵体挤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灵王恼怒。

冷离倒是很平静：“我要回去找我哥。”

“太危险，你去也没用！”

“我问你，要是静汀有事，你去不去？”

“当然去。”九渊怒意不减：“但不一样！至少我不会帮静汀倒忙，你现在那点能力去与不去有什么区别？”

冷离没再理他，转头同红莲说：“你跟九渊先回去，有魔危险，我会担心你。”

红莲还没说话，九渊就一把抓住冷离肩膀：“要回就一起！你……”

他本来还有更多的劝告，威胁以及理论事实要讲，可忽然间就完全出不了口。冷离看他的目光如此严肃冷沉，与往常的嬉笑怒骂截然不同，如同换了魂。

这么看去俨然是冷霄平素的模样。

“我必须回去，他是我至亲的哥哥，若死我也不独活。”

他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这样的冷离让九渊觉得陌生，甚至有那么一丝不知所措。他知道冷离没有自己表现得那么吊儿郎当，可也没想过他有如此强硬的一面。一瞬间让他满腔大道理都无处宣泄。

从相互接触那天开始，俩人交流起来就没什么困难。他也知道自己说话多半命令性很强，要求也非常严格。但不管怎么苛刻，冷离都照做不误，还总是嬉皮笑脸全不在乎的架势。

到现在这一瞬间，他才发觉自己原来不了解他。

红莲忽然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她起身盯着对岸的芦苇丛，全身戒备：“不用说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九渊与冷离蓦地转头，只见对岸密密匝匝的芦苇丛中露出张鬼面。

那是额头长角，嘴中露出獠牙的通红鬼面，其下是漆黑长袍包裹住的臃肿身躯，毛茸茸的兽爪攥着根长钢叉。尽管距离不算近，依然能感受他赤红眼珠圆瞪，凶光乍现。

九渊万分紧张，他下意识地站到了最前，将冷离跟红莲都挡在了后面。他虽然有实体，但作为笔灵最不应该对上魔物。

对于魔来说，这些灵物是他们天生的食粮。

冷离当然知道，他一拽九渊，往旁边一推：“往前凑什么热闹！想去当加餐啊！”

“你别逞强！”

九渊这回是真急了，他眼眸已经看不到瞳仁，只有灿如烈阳的金色。披垂肩背的长发无风自舞，全身上下充斥着紧绷与戒备。似乎随时要冲出去拼命。

就跟红莲在魔气激化下现出原型一样，他此时的状态也相同。有些天生克制是存在的。若是全盛状态下的九渊当然没什么可紧张的，但现在他受制于冷离的状况，只能发挥三分之一的能力。

即便平常有多么不像，护主也是他的使命。

何况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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