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重剑出山（十九）（1/2）

芬菲阁

轻红纱帐笼着床榻，谢灵儿就躺在里面。

红雨坐在床畔，旁边站着端盆而立的婢女。床上的谢灵儿上衣全解，袒露着身躯却引不起半点遐思，皆因狰狞的伤口就横在胸间。肉皮翻开，黑红模糊。

他小心地用巾帕将伤口上的污血清理干净，然后取过瓷瓶，倒出微黄的药粉敷上。尽管已经尽最大可能地小心翼翼，药粉杀得伤口剧痛，昏迷中的谢灵儿不安地扭动，低吟。

“就快好了，再忍忍。”红雨在她耳畔轻声安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以最快地速度包扎好。

伤口已经用金针之术缝合，只要按时换药以及卧床静养便好。

谢灵儿满额头都是汗，脸色泛起病态的红晕。

红雨伸手探了探，有些发烧。他转身吩咐旁边的婢女：“去把药炉拿过来，还有无常水，忍冬以及碧珠草。”

“是。”

婢女行礼退出，片刻功夫便将吩咐的东西拿来放好。红雨离开床边，走到桌前，将无常水注入药炉内，碧珠草与忍冬也照分量添入。药炉自动烧起来，火焰融融，药盅里水色起了变化，隐隐透黑。他撩起袖子，对着盅在手腕处割开道伤口，鲜红的液体顺势滴落，越汇聚越多。

原本泛黑的水面被鲜血一激，透出点点淡淡白光。转瞬化作一汪清透。

放完血之后，红雨守在旁边看顾药炉，时不时往盅里添入药材。半柱香时间，他将熬好的药汁倒入碗中，端到床前。谢灵儿似乎是有所感觉，慢慢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瞧见了红雨。

“你先把药喝了，喝了就退烧了。”

管事先将药碗放在旁侧，随后轻轻抚着谢灵儿靠在自己怀里，这才拿过药碗凑到她嘴边。

谢灵儿浑浑噩噩，喝了几口药，尝不出是苦涩还是腥甜，只觉得天旋地转。泪水绷不住往下落。

“为什么……为什么……”

“你先把药喝了，好好休息，别的什么都先别想。”红雨轻声劝慰。

谢灵儿咳嗽几声，浑身颤抖，她声音越来越轻：“红雨你真温柔，可你是真的吗？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这么一折腾，她又不肯喝药，又没法强喂。只好让她先休息，很快又陷入昏睡当中。

红雨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加了他血液的药起效很快，虽然并没喝完也降下了热度。

他回到桌前，想了想继续熬药。

依照她的状况，恐怕一两次好不了，而等到她伤势一好，就将失去所有的记忆与情感。

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她活下去。

站在旁边的婢女看着管事用自己的血为引熬药，心中不禁感叹，看来管事大人喜欢谢灵儿是真的。大人真是温柔又善解人意，虽然只管内务但黑枭人人晓得他是尊主最信任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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