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存死志（2/2）

小柳忙道：“怎么？”

杜琛沉默片刻，摇摇头，颤声道：“我也不知。”

贺微尘怪道：“奇怪了，你自己尚不清楚，却坚信沈嫣然是杀害你兄长之人。”

云轻因事发之际密切关注沈嫣然及她周边之人，此刻回想起自己方才所见，察觉些许不同寻常之处，遂迟疑道：“不知诸位有没有发觉，这人杀人之时，神情不大对。”

封聿点点头，亦道：“突然暴起，面目狰狞，神情凶狠，过于失态。”

花长眠沉吟片刻，缓缓道出自己的推测：“沈嫣然的琴声，许是有催眠功效。”

小柳惊呼：“催眠！”

先前在咀华宴，花长眠倏然听见与花酿所奏之曲相近的曲调，失了分寸，沈嫣然后面弹奏的几首曲子，花长眠皆未能细听，倘若那几首曲子与花酿所学的曲子出自同一个路子，有特殊效用，也不奇怪。

封聿听罢，走近地上躺着的、遭受重大打击昏迷过去的老鸨，在她人中处又猛地一掐，老鸨嘤咛一声，清醒过来。

见了在场几人，老鸨习惯性地谄媚一笑，待看清周遭的惨状，当即痛心道：“天呐，这、这、这，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弄的！”

封聿拍了拍老鸨的肩：“别急，先看看，这位公子你认得吗？”

老鸨不理会封聿，自顾自地哭天喊地：“啊呦呦，我的金罍，我的春芳楼……”

云轻见状不耐烦地指着杜琛道：“就是他，害得你的楼这样惨。”

老鸨顺着云轻手指的方向望去，定睛一看，看清了呆呆矗立在那儿的人的面孔，瞬间又气又急，一下扑了上去，想要去掐杜琛的脖颈，站在杜琛身侧的小柳悚然，堪堪把她拦住。

“别拦我，我要弄死他。天耶，早知他是个坏心眼的玩样儿，我就该在他来听曲儿的时候把他轰出去。”老鸨边推搡小柳，边哭喊道。

封聿捕捉到老鸨话中蕴含的关键信息，追问：“他来楼里听过曲？”

“是啊，前段时间天天来，装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内里是个坏胚子，天杀的，害得我……”

花长眠与封聿对视一眼，胸中了然。

如此一来，几乎可以确定，沈嫣然的琴声有问题。之前遇害的世家公子，出事前也曾在春芳楼听曲享乐。

这就可以解释，为何世家公子临死前未与沈嫣然亲密接触，却被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蛊。沈嫣然靠琵琶声将世家公子催眠，被催眠的公子们任由她摆布，下蛊一事，自然轻而易举。

封聿猜测：“想必杜琛乍闻沈嫣然自称凶手的言辞，也是不信的，然此事非同小可，杜琛虽是不信，却十分在意，因而频频来春芳楼，伺机观察沈嫣然，不曾想无知无觉被催了眠。”

至于沈嫣然是催眠杜琛相信自己是杀害杜玗的凶手，还是直接催眠命令杜琛当众杀了她，就不得而知了，回想起沈嫣然坦然受死的姿态，封聿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封聿瞥了身侧的花长眠一眼，心道：“明澈以通晓音律闻名于江湖，沈嫣然在咀华宴上篡改曲谱，只怕也是有意而为。她早已心存死志。”

贺微尘犹有疑虑：“沈嫣然不过一介风尘女子，疮疥蛊在江湖失传已久，她从何得来？”

封聿道：“自然是那打伤明澈的黑衣人给她的，大抵这有奇异功效的曲谱，也是他的手笔。”

贺微尘咋舌：“又是神秘曲谱，又是疮疥蛊，这黑衣人好大的来头。他到底是谁？”

云轻提议：“既是以疮疥蛊害人，必然与伴月教有关联，不如去探探伴月教遗址。”

不知怎的，花长眠眼皮跳了跳，他揉揉眼皮，随口问道：“遗址在何处？”

“皖南，徽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