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知道多少人为他神魂颠倒（1/2）

手机闹钟提示音响起，眉焕把名片装进衣兜里关了闹铃大步往烧烤店走去，店面很小，来的大多是在这边务工和读书的年轻人，眉焕把吉他小心翼翼地在操作间放好，将头发系在脑后围着围裙出去端菜。

桡城的午夜场才刚刚开始。

等忙活到了快一点的时候，路上行人渐渐稀少，四周开始安静下来。眉焕帮着老板卸了货又把桌椅板凳收拾好放进小店里，带着一身油烟味步行去便利店接班。等了他一会儿的姑娘小薏远远冲他挥手：“小眉姐，今天怎么这么晚？我妈催我好几次了。”

眉焕把背上的吉他放下来：“帮着卸东西了。”

小薏背着小包皱着眉头接话：“怎么总是让你加班干活，实在不行换个地方吧，前几天我朋友说他们那边的服装店招导购，要不我给你问问？”

眉焕笑笑婉拒：“我嘴贫，卖不了东西，你快回去吧。”

小姑娘也不纠结，对他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夜色里。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多久了？眉焕一边点着货架上的东西一边想着。两年了吧，攒了多少钱不知道，不过学的东西倒是挺多，比如怎么让客人收到冷餐之后不发火、怎么欲拒还拒地打发酒吧里想占便宜的人、怎么精打细算抢到超市里的特价商品、怎么穿衣服化妆不容易被看出是男人、怎么让自己过得再充实一点。

点开手机查了查自己的余额，然后去便利店旁边的自助提款机上给眉莉转了一万，还剩两千四，除去这个月水电费用，还剩一些，够用了。

回店里收银台前坐下，点开手机开始看电视，是一部许由主演的民国背景爱情剧，两个小人物的感情混杂在整个时代无法抗拒的洪流之中，最后以悲剧收尾。这部剧挺长，他已经追了好几天了，今天晚上刚好能看完大结局。

夜间店里很少会有客人，以前还遇到过半夜来偷东西的，带着帽子口罩往兜里塞吃的，以为她是女孩子就更加无所顾忌，结果被眉焕三两下制伏，老老实实买了袋方便面走了。

天快亮的时候眉焕趴着桌子眯了一会，来接班的小伙子提着热乎的包子和豆浆，闻的他更饿了。从店里买了个棒棒糖转身出去，赶着早车回了住的地方。

一觉睡到中午才醒，闹钟在一旁响个不停，出租房外的街市传来嘈杂的声响，远远近近一层一层犹如一张细密的网，把这间破旧狭窄的屋子松松裹住。眉焕揉了揉眉心放空了一会，然后起来洗澡。

天气渐凉，已经不能洗冷水澡了，屋里的热水器年代太久烧一次水要很久，他饿的等不住那个时间。三两下冲完身上的泡沫随便擦了擦又裹进被子里，这个时候觉出长头发的不好了，费洗发水，还干得慢。

吹完头发随便套了套宽松的运动服，刚出门就碰到隔壁的小女孩儿蔓蔓，小姑娘仰着头笑着招呼：“小眉姐姐~你起来啦~”

眉焕走过去把衣兜里的棒棒糖递过去，小姑娘顿时更加乐开了花，也从背后献宝似的递过来一个白白的小馒头，眉焕接过来一口塞进嘴里，还是热的。

这一口吃的暂时缓解了他胃里的不适，很大程度安抚了因饥饿产生的烦躁，他揉了揉蔓蔓的头，沿着脏兮兮的阴暗楼梯往小巷子走去。

吃了一碗十块钱的卤肉饭，今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回到小屋换了一套裙子，选了一个最红的口红涂在嘴上。然后打开电脑按时直播。整个屋子也就这片地方能看了，粉色的背景布挂在墙上，地上也铺着粉色的地毯，桌子椅子都是粉色，总之就是宅男最喜欢的风格。他直播只跳舞很少出声，唱歌的一套设备配下来挺贵的，他舍不得，而且也不习惯用这样的方式露脸，偶尔弯腰回复别人弹幕的时候会露出下巴和嘴，因此涂个口红应个景。

屋子里音乐声音挺大，不一会儿就传来隔壁老太太的骂声，眉焕把音量调的更大了一点，免得被看直播的观众听到。

窗外夕阳西下，城市正值下班的晚高峰，再过一个小时酒吧开门，眉焕换了条素色长裙，在外面罩了件短短的格子衬衫。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因此没有费力贴假睫毛，最后干脆眼妆也不化了，只涂了浅色的唇彩就出了门。楼道里传来不同味道的饭菜气息，嗓门很大的老太太家顿了肉，蔓蔓家炒了泡菜，他在楼下的小摊上买了一个鸡蛋灌饼，一边吃一边往公交车站牌走去。

路过长方形广告牌的时候四下灯光忽地亮起，眉焕背着吉他停下脚步，嘴里慢悠悠嚼着饼盯着这块广告牌端详。

彩色海报上人气偶像郑简的脸被修的毫无瑕疵，人畜无害的笑看起来温和又儒雅，眉焕看了一会儿往前走了一步，眯起双眼毫不掩饰眸子里面的鄙夷，然后举起手把沾满辣酱的白色塑料袋啪一下贴在了影帝的脸上，他擦了擦手转身走向站牌，身后广告牌上的塑料袋被风吹得上下翻飞。

今天应劭没有来听他唱歌，眉焕调着音哼了几句，然后唱了首他大学时期最喜欢的歌。

那个时候好像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的，每天早上醒过来都觉得今天是可能发生奇迹的一天，梦想这种东西以前他是有的，后来却没了。应劭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以前那么努力那么努力都换不来的机会，现在居然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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