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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侯爵(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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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蒂莉亚,你刚才说什么?”威廉这下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一扭头攥住了奥蒂莉亚的手腕,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她黑暗中的轮廓,想要确定她不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也不是自己困得失了神志,听错了什么。

“陛下没有听错,我刚才说,请您承认比尔的皇室身份。”奥蒂莉亚清晰无误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请求。威廉的脸色逐渐不好看起来:

“你这可给我提了一个大难题,这怎么可以呢?在霍亨索伦家族的历史上可从没出现过私生子得到承认的先例,就算昔日腓特烈·威廉二世无比宠爱利希特瑙夫人和她的儿子,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承认那孩子的身份。你未免异想天开了。”

“在普鲁士没有先例,在欧洲却是有的。”奥蒂莉亚不慌不忙,丝毫没有被威廉的态度吓退,显然是有备而来,“譬如我们人人熟知的太阳王路易十四,他的许多私生子都被承认了皇室身份。”

“那不一样,”威廉大摇其头,并不打算同意这项提议,“众所周知路易十四做出这荒唐的决定是因为三年内失去了四个子嗣,仅剩了路易十五这一个曾孙才不得已而为之。何况还有他的情妇曼特农夫人的蛊惑……”

威廉说到此处,忽然意识到什么,迅速闭上了嘴巴,但奥蒂莉亚已经得意洋洋地开始摇晃他的肩头:“陛下请看,您也只有皇储殿下一个儿子,要说情妇,您边上现在就有一个……”

“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威廉没好气地把奥蒂莉亚的脑袋瓜一揽,想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好让她闭嘴,“弗里茨都多大岁数了,早过了夭折的年纪了。再说我又不是只有一个孙子。”

“我听说皇长孙殿下放寒假的期间去参观了玻璃作坊,还亲自吹了两个玻璃球带回了宫里。”奥蒂莉亚素来厌恶皇储夫妇,对皇长孙的好感也着实有限。一来她实在不是个对孩子和蔼可亲的人物,二来她认为威廉未免过于溺爱孙辈了一些,以至于皇长孙的性格过于乖张暴躁。

“这都是他父母给他安排的课程。”威廉说起对长孙的教育就有一肚子气,“都是那个欣茨佩特,安排了许许多多的文化课程和什么社……社会实践,又仗着弗里茨夫妇的纵容大权独揽,挤占军事教育的时间,弄得威廉实在没有好好接受什么军事教育,至少比起我当年差远了!”

格奥尔格·欣茨佩特是弗里茨夫妇早前各种权衡后为长子选择的文化课教师。他从上任之初就要求享有对皇长孙教育的专属权威,这也得到了皇储夫妇的认同。而他为皇长孙布置的课程堪称苛刻:每日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都在不停地学习,拉丁文、历史、宗教、数学和现代语言,哪个都不能少。每周三和周六下午更要抽出时间去工厂、矿区这种贫苦人民聚居的地方访问,体察民情。

文化课程如此繁重,军事课程又因为皇储夫妇的排斥而无法深入展开,之前皇长孙的军事课教师更是因为欣茨佩特独断专行而黯然辞职。威廉心里始终对此憋着一口气,他不好就此怪罪儿子,就把这一切都怪罪到儿媳妇头上,认定弗里茨正是收了这英国女人的蛊惑,才会厌弃普鲁士的传统,迷恋英国的议会制度。他打定主意得亲自干预对孙辈的教育,免得维姬带坏了他好好的孙子。

这样一想,他忽又对小不点点的比尔有了浓厚的兴趣。皇长孙如今也不再是天真幼童,很多方面都有了定型的趋势,自己就算努力教育,怕是也很难消除来自他母亲的影响。比尔现在可还是个小豆丁,如果自己好生教育着,日后正可以成为普鲁士教育优于英国教育的典范。如此想来,威廉竟也不怎么反感奥蒂莉亚的提议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痛痛快快一口答应,于是他拍拍奥蒂莉亚的背,再次打了个哈欠:“明日或是后日,你若是有时间,就把比尔从你妹妹那里接回宫中。到底流着我的血,总放在你妹妹那里养着算怎么一回事?至于承认他的身份,这不是件小事,你且让我再考虑考虑。”

见威廉的态度有了松动,奥蒂莉亚也见好就收,暂不提起这一话题。她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办成,只要威廉愿意把它放在心里思量着就好,何况她眼下还有一堆棘手的问题,和它们比起来,比尔的身份问题简直不值一提。

首先就是新议会的人员组成问题。这次自由主义党派依然在议会中占多数席位,其中最强的当属民族自由党,在400个席位中占了120个。而奥蒂莉亚最忠实可靠的支持者保守党大约只有40个席位,对比可谓惨烈。而且民族自由党的议员个个富有威望,很受欢迎,担任议长的福肯贝克更是深受威廉和皇储的信任。但在奥蒂莉亚眼里,这些人通通不足为虑,她所担忧的另有其人。

让奥蒂莉亚为之审慎的正是之前名不见经传,现在突然一跃成为议会第二大党的中央党。她当然不是担心这个党派对她的不支持态度,反正她在议会中的支持率从没高过两位数。令她不安的是这个信奉罗马天主教的党派的发展速度——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党派到议会第二大党,他们只用了四个月。

去年11月还没有一个叫中央党的新政党,只有一小撮天主教候选人,仅仅在议会占57个席位。第二个月他们才给自己的政党起名叫中央党,还买下了一家大报《日耳曼尼亚》作为喉舌。现在他们打着全德天主教运动的名义,拿到了足足五分之一的选票,这很值得奥蒂莉亚警惕。毕竟普鲁士在传统上是个纯粹的新教国家。

宗教问题实在令人棘手,要知道三百年间,德意志一直因为宗教原因而分裂。当时各邦国都有自己信奉的宗教,不过总体而论,天主教占了大多数,但普鲁士不属其列。虽然在1815年从莱茵河畔接手了大量的天主教徒,可他们在国内依然是少数派。现在德意志统一了,新教徒依然占有绝对的地位,天主教徒依旧保持着少数派的地位。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和自己政见不合。

想到这里,奥蒂莉亚不禁用托着下巴的食指和大拇指在颌骨上来回捻着。她看过这些党派魁首的资料,和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亲自打过交道。在她看来,民族自由党的党首本尼格森可以任由自己揉扁搓圆,他的同僚,譬如拉斯克或是多尔夫,虽说不讨自己喜欢,但自己稍加手段,他们也能为自己所用。相比之下,倒是中央党的党魁,自己对他不甚了解,只看资料的话,基本可以推定他和自己是合不来的。

中央党的党首名叫路德维希·温德霍斯特。奥蒂莉亚之前并没有怎么见过他,或许见过,但也没有加以注意,只知道他一贯和自己唱反调。他的履历上唯一引起她兴趣的地方在于,鉴于此人比自己大三岁,又曾就读于哥廷根大学的法律系,她有理由相信,这个人没准还和自己在校园里见过。

温德霍斯特的从政之路可要比奥蒂莉亚一个女人顺利多了。他大学毕业后毫无疑问地当上了律师,打拼许多年后成为了汉诺威议会的议员,然后一路成为了汉诺威王室的大臣。待到后来圭尔夫家族在奥蒂莉亚的运作下被废黜,被迫流亡,家族的财产还被没收。温德霍斯特作为一个律师出身的人,在经过一番法律层面的思量后,认定此事完全不合法。他依然选择在心里效忠自己的旧主人,不过他在普鲁士的政治仕途还算顺遂,一路在各种议会中辗转,现在终于有了和奥蒂莉亚正面对峙的资格。奥蒂莉亚暂时还不想和这些麻烦的议员们正式对峙,天主教议员只要还不招惹到她头上,她就能容忍他们再多蹦跶一段日子。反正她已经容忍罗马天主教会蹦跶了许多时日了。

罗马天主教会自从去年起就一直有些小动作。先是教皇庇护九世在谕令总发表了《谬论概要》,将任何包含对教皇的指摘谴责的说法,以及各种自由主义学说都列为谬误。而接下来梵蒂冈会议又采纳了教皇永无谬误的教义,从而引起了更大的风波。德国这个自认为是宗教改革发祥地的国家更是对此反响强烈。别说是新教徒普遍对此心生警觉,就是本地的天主教主教都发出了强烈抗议,连思想最开放宽容的那一部分人都担心这些命令会从根本上改变教会和国家的关系。

不过这件事最初并没有被奥蒂莉亚放在眼里。梵蒂冈发布命令的时候正值她和法国博弈最激烈的时候,她可不会犯两线作战的错误,同时和两个难缠的对手争斗。因此,虽然当时驻教皇国的公使哈利·冯·阿尼姆伯爵整日催促奥蒂莉亚,请她马上进行干预,对那些反对教皇集权举动的天主教徒予以支持。奥蒂莉亚却保持着冷静,反过来告诫阿尼姆:

“不要搞任何挑衅活动,无谬误说目前对我们是无关紧要的。在教皇眼里我们是一个新教国家,不能在涉及天主教的事物上采取主动。不过若是奥地利或者法兰西这种天主教强国愿意行动,我们也不介意跟随。”

总而言之,只要天主教会愿意在政治上给她一些帮助,奥蒂莉亚也不吝于回报他们。甚至当波森的红衣大主教莱多霍夫斯基来请求她,希望当意大利民族军占领罗马,且教皇愿意离开圣城的情况下,容许他来普鲁士避难时,奥蒂莉亚也一口答允。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教皇能提供回报的基础上。

但现在竟然在德国出现了一直新的,信奉天主教的政党,这可就不是奥蒂莉亚所能容忍的了。何况中央党并不止是单纯意义上的少数派宗教团体,它如同磁铁一般,吸引来了许多对奥蒂莉亚持反对意见的敌人。这些人聚在一起,自以为可以挑战自己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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