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二节 石窟密境（1/2）

颜香也被带入这里了？墨田愕然。

二人一进碧游洞天，映入眼前的是个水气氤氲的巨池。身后通道的湖水还在哗哗的泻入其中。墨田见池中，有丛生的巨大须根，从洞顶直垂水中。根尖洁白，悬于水面，挂满水珠，毛茸茸发着微光。

一条六七丈宽的地下运河，从前方一片星空似的黑暗中涌来。两岸丈高的石堤整整齐齐。河堤两侧各有一条宽阔石道，洞壁高处亮着的星点光芒，应是一些夜光的宝石。

赵管家向运河上游而去，驾轻就熟。墨田紧跟着，借着微光，见石壁上多有石门石窗，里面还有台阶，石桌，石床，像是供人居住的，偶尔还有数层高的洞府，石塔一般。洞府林立，又整整齐齐，形成了宏伟的街道，始终笔直向上延伸。

“赵管家，你以前常来吗？”墨田小声问。

“来过。”赵管家答道：“这里曾是教主圣尊定期布道的必经之地，非常热闹，之前每次来朝圣时，都会住上数月。”说到圣尊，赵信虔诚的将双手环在身前，左手中指贴着右手中指，掌心虚对心口行了一礼，显得十分尊敬和怀念。之后他续道： “不过你我同属一教，却不同宗，我是器宗玉门。你嘛，应该是兽宗门下。”

“兽宗？”墨田诧异。

“你连这都不知道？”赵信似极为讶异：“…教主圣尊博爱，有教无类，广收诚心学道之人。又为因材施教，将信徒分为器、木、人、兽四宗。兽宗教谕灵兽修仙得道，是教徒最多的一宗。而现任宗主是阵法封印之术独步六界的玄武仙人。”

墨田听到玄武仙人几个字，顿觉十分熟悉，但他还是纳闷自己为什么是兽宗弟子：“难道，难道我不是人？”

赵信似也发现了问题。他也有些发懵，眼前的小墨，看这魂魄灵气，分明是人类：“这，也有例外的，教义没有说兽宗不能收人类为徒，只是传授道法时相当麻烦罢了。就像我身在器宗，却也是人类，养玉为元。不像玉门前辈高人，是天生灵玉。”

墨田道：“那我爹老墨呢？师父和我说，他们是好朋友。”

“我知墨老爹素与长川子相熟多年，但我从未听过老墨的道号。”赵信似怕墨田失望，又道：“可他医术出众，还有恩于我教。”

墨田：“爹对我说，医者有道，既然选择救人行医，本该无愧于心。说来惭愧，赵大哥，你是怎么找到针湖来的？颜小姐也是玉门中人吗？”

赵信叹气道：“是，而且是玉门中的重要人物，她可能也是因此才活到现在。其实该惭愧的是我，我真正的身份，是她的舅舅，也是她的随身近卫。不想她年纪小小，偏这么聪明，这次居然连我都不知她什么时候出门的。接到兽宗同门传来示警，我就立即动身进山，可找了两天却没见你们，刚才循着溪水的臭味才找了过来。你们之前到底上哪了？”

墨田闻言汗颜，猜测是因为他带着颜香半途去了仙屏山小药棚避雨，因此和赵错开了。于是便将几天来的事简略一说。在墨田提到药师小米时，赵信的眉头动了动： “都说楚之巫人有制面具的习俗。你说的那个带面具的楚人，看似和善，却也来的蹊跷……你先说说那妖妇具体什么样子？”

“她使的是蛇一样手臂，流的碧血会发光，她能放出成群的螺子，分食人畜精血。”

“是这头老妖！似很久前听人提过。”赵信思索着：“兽宗副宗主袁公，曾来于田拜访我家掌门仙人，当年他在南方云梦泽的君山下重创一头嗜血的碧绿螺精，打碎了那斯的螺壳，并拿着她已经修成血玉法宝的螺壳碎片来讨教成因。如今这妖妇形似螺精，却没有壳，也许就是她！”赵信自言自语到。“她必定是动过害小姐的念头。而斗渊，贞湖的两处古代

阵法先后催动，她必然伤的不轻。可她居然不食小姐精血……八成是猜到小姐的玉门血统了。而且她重伤之下，依然单闯我教尘封的圣地，必然居心叵测。”赵信说这话时，牙都要咬碎了。只见他伸手到衣襟旁按了下，又道：“一会定要她好看…”这一席话直说的墨田一头雾水，他很想知道赵管家为何能确定，那妖妇没害颜香，那些话听起来就好像，妖妇的举动，似乎都在赵管家的掌握中。胸有成竹的赵信，给了墨田一些勇气，他现在终于稍微有了点信心。

二人边走边说，前方隐现一个巨大的拱形的轮廓，原来是一座石桥，桥洞很高很圆，飞架运河之上，十分优美。二人在石桥边略一顿足。赵信又道：“路过这座拱桥，还有十里之遥，要途经八湖十五桥，终点是一座机关迷城。那妖妇是不会冒然进去的。”

墨田瞠目道:“还有十里？”

正惊叹间，忽然地面一阵嗡嗡震动。赵信俯身耳贴岩石听了听，感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宗的机关术还在运行。快随我来。”赵信说着，领着墨田进了路旁一间石室坐下。

“什么是人宗的机关？”墨田问道。

“额，他们还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赵信无奈道：“简单说，就是要发大水了，我们暂避片刻。”

这间石室离街面一丈，位置挺高，有一张歪倒的石桌，两方石墩。墨田伏在一个石窗上向外看去，洞顶三两点微光，能感到下面的的街道，流淌的运河，还有不远处的那座拱桥都在隐约震动。

赵信放着渐渐变响的嗡嗡声不管，扶起石桌，随意的打开包袱，又道：“先吃点干粮。方才见你使了兽宗秘技轻灵绕，那可是第四霄境界的功夫！也就是阐教道士们说的元婴期功法，估计要真打起来，我都不一定追得上你。而且，论起道境，我才到第三霄顶阶，要称呼你一声前辈师叔的，不过看你似乎什么都不懂，咱们就免去客套吧？”

“请多指教了。”墨田听到什么元婴期，大有兴趣：“师父说我力魄强健，很适合练这个，但这功夫有这么厉害吗？我只觉得爬山的确很快。”

“呵呵，这功夫真正的神妙，不在遁速，而在于它可以借第四霄道境的特殊便利，将骨骼软化再生，如金石重铸一般坚韧，让敏捷提升数倍，不仅大幅提升体能，甚至能以一些人所不能的怪异身法进行攻防。人类若修炼了这种功法，必然会强压同阶修士一头。如果配合其他秘术，甚至不用法术，都可以杀敌。就如那些不修道的江湖草莽之士一般。”

“这么厉害！”墨田闻言仿佛醍醐灌顶，一阵愕然。

“是啊！而且必须是，第四霄后，力魄特别强健之人才可以修炼。”赵信看着墨田，苦笑摇头。

墨田被夸的有点尴尬，便转移话题问道：“对了，那些发亮的是什么？”墨田一边摸出两个泡湿的馒头，递给了赵信一个，一边问出这个他从刚进洞就大感兴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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