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咒印：豁然开朗（1/2）
（一）哀恸
海老藏从砂锢回来以后，他就一直红肿着眼睛。他久久地注视着那条泛着美丽蓝光的樱花项链，但他的眼泪却从枯瘦的脸颊上滑落，一点一滴……落在了那晶莹的吊坠上。那条樱花吊坠已经暗淡了十年，却在六年前的一个寒风刺骨的深夜里，突然再次发光了……
是你在哭吗，我的绯樱？
是你在心疼你的佐良娜吗？
是你父亲我，我……对不住你啊！我对不住你们母女啊！！
“海老藏。”千代走上前去，海老藏立刻就收起了那条充满着回忆的樱花项链。
“我已经给蝎说过了……”千代缓缓道。佐良娜到底是她弟弟的外孙女，她不好再去过问，只能交给他了。
“姐姐……”海老藏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老弟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讨厌她！很讨厌！她是漩涡宇助的种！是她……是她的那个畜生父亲害了绯樱的一生！而她作为那个禽兽的女儿……害死了我的绯樱！”
但他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你是怎么说的？！”千代担心道，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只是在逞强而已。
“你还不明白吗，姐姐？漩涡佐良娜——向来都是最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啊……”他轻笑道：“我全都告诉她了，她是一个——灾星！！！”
————————
“……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你现在也都知道了。所以……就请你放过蝎吧！”蝎是千代姐姐唯一的孙子了，他是未来四代目风影的候选人、是推翻伊赫的神兵利器、是这场棋局的成败关键……决不能因为这样的一个女人而功亏一篑！
“对不起……外……海老藏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佐良娜满脸泪水，她的脸上挂着令人心疼的笑容，她跪在地上，隔着牢笼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也是回天乏力。为此……我向您叩首谢罪！略表心意！”
不顾海老藏的一脸惊讶，佐良娜含着泪花，郑重地将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叩首，我向妈……绯樱姑娘谢罪！我不配……当她的女儿！！！我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孽种！是我的出生——让她在韶华之年就香消玉殒！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饱尝了将近十六年的丧女之痛与不计其数的日夜煎熬！”妈……绯樱姑娘，是我……我对不起你！我连叫您一声“妈妈”的资格……都没有啊，对不起！你不该生下我的啊！！
我的额头重重地磕在砂锢冰凉灰暗的地板上，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地砖……都像这里一年四季般，一成不变的冰冷呢？
……
够了——佐良娜——够了——海老藏隐忍着泪水，可他只能装作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红发女孩的跪拜大礼。
原谅我，佐良娜！
……
“第二叩首，我代我父亲，向绯樱姑娘谢罪！是他，让绯樱姑娘不顾父母之命，背离婚约、私定终身；是他，让绯樱姑娘牵肠挂肚、深陷情网、无法自拔！也是他，让绯樱姑娘男欢女爱、不复童贞、珠胎暗结！”
佐良娜含着晶莹的泪水，微笑着，重重地磕下了第二个响头。
……
父亲，你爱绯樱姑娘没有错，可你不该让她有了我啊……不，你们相爱也没有错，错的人——是我啊！我才是多余的那个人啊！！我是灾星啊！！！
……
不！你没错！你是无辜的啊！！！佐良娜啊……海老藏微微别过脸，不忍再去看她。
……
“第三叩首，我代表漩涡，向舅……蝎……大人故去的双亲谢罪！是我父亲与绯樱姑娘的私情让伊赫家族公报私仇，引发了战火烽烟。还让他们夫妻……马革裹尸、为国捐躯。让蝎大人自幼就骨肉分离、孤苦伶仃、阴阳两隔，相见无期！还让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回；让天地哀鸿遍野、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让天伦之乐与合家团圆变为支离破碎、变为老无所依、变为幼无所养！”
风岚舅舅，让我……再最后一次，叫你声“舅舅”吧。
娴亚舅母，佐良娜……这辈子……真的……都不会再梳辫子了……
……
不！不是你的错！！我的佐良娜啊！！！海老藏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佐良娜已经有些红肿的额头，他直接转身背对着她，仰起头，拼劲全力想要收回蓄满的泪水！
……
“第四叩首！我向……蝎大人请罪！是我……我红颜祸水，让他意乱情迷、忘记了志在四方的鸿鹄之志、舍弃了精忠报国的赤胆忠心、摈弃了壮志凌云的意气风发！”
蝎，抱歉啊……你的人生，不该被我所拖累、不该被我所颠覆、更不该被我所毁灭。你是沙漠中自由自在的雄鹰，可以翱翔于天地之间！而我……不过是被关在牢笼中的知更鸟，没有未来与希望、没有尊严与自由！我是灾星啊……
所以我活着……只是累赘吧？不——我的体内还有守鹤，为了砂隐，为了国家之间的尾兽平衡，我还不能轻易死去！我不能随随便便地就浪费了绯樱姑娘的牺牲……但我总有死的那天吧？是不是这样就可以离开这个砂锢，摆脱人柱力的身份；就可以被扔到沙漠深处，就可以在那里……有机会见到灵魂一直被困住的绯樱姑娘……还有父亲呢？若真如此……我真的……都迫不及待了呢！我急不可耐地向往着无牵无挂的死亡，那里……一定会是个更加优美的世界！
……
海老藏没有再去看佐良娜，他仰起头，背着手，缓缓离开。但他不知道——那是他漫长的人生里……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外孙女——漩涡佐良娜。
————————
“你这是何苦呢——”千代拉长嗓音悲恸道：“你怎么能说这么重的话！！！她还是个孩子啊！！！”
“姐……姐……啊，那孩子……啊啊啊……不会……原谅……我了，绯樱……啊啊……啊，对不……住啊……”海老藏张大着嘴，他已经心痛地无法哭出声音，但眼泪却如倾泻般的瓢泼大雨。
千代上前拥住了海老藏，她抱着他，痛哭流涕。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漩涡百筠和继父相继因病去世。他们姐弟二人茕茕孑立、孤苦无依、相依为命。她就像现在这样抱着年幼的弟弟在怀里，忍着眼泪柔声道：“别怕！有姐姐在呢……”
……
“别怕！有姐姐在呢！！！”千代抚摸着海老藏花白的头发，泪珠却不停地打湿了那些银丝，留下了沉重而又斑驳的印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