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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刘培强后来还是进了休眠舱。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MOSS告诉他，通过11个月的飞行，领航者号已经接近地球。

他们又回到了许多年前出发的地方——柯伊伯带。飞船关闭了曲率引擎，在冰冻的小行星里穿行着，望远镜很容易就锁定了漂流中的地球。

地球越过海王星轨道，刚刚开始深空旅行。

“对于上次那片暗物质区域，有什么研究结果吗？”

又跑到工作舱啃蔬菜包的刘培强，思维还没有从那块暗物质区域走出来。

“MOSS根据理论推测，该区域的暗物质和星际有机分子属于后期叠加。从γ射线强度来看，中心区域暗物质分布较为疏散，MOSS将其称之为一片暗物质云。”

暗物质云？MOSS肯定用了自带的组词功能，这个名字真心贴切。

“暗物质云可能是宇宙扩张过程中的残留。星际有机分子中出现了多种地球上罕见的同位素，可能来自于一个古老碳星的遗迹。鉴于人类从未记录过这颗恒星，这颗碳星应该早在人类文明产生之前就已经消失。”

“碳星湮灭之后，会留下一个白矮星内核，但是却没有观测到。”刚睡醒的刘培强努力让自己跟上MOSS的思路。

“是的，领航者号没有在附近区域观察到白矮星。理论上白矮星持续发光的时间高于目前已知的宇宙寿命，不会快速湮灭。对此MOSS无法解释，只能推测该白矮星遭遇了暗物质云，在不定时出现的虫洞中穿越了，或者已经撕裂，其中的物质流散于宇宙空间。”

让一颗至少有地球那么大，密度非常高的星星穿越或撕裂，目前尚无理论计算过这种超级虫洞是否存在。

这样大规模的引力撕裂，如果没有对太阳系造成什么影响，那么这事不止是发生在人类文明产生之前，而是应该发生在太阳系产生之前。

这颗恒星抛出的部分物质，在亿万年之间，可能早已融入了太阳系和波江座ε系，也许就在你我的身体里。

“你给那个暗物质云命名了吗？”

“未正式命名，MOSS暂时将其标注为DM001。”

太空旅行结束了。

刘培强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地球，惆怅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就像一个远途的游子，经历了千山万水，漂泊的深夜里不止一次想起家；可是到了飞机快要在故乡的城市降落的时候，忽然又不想回家。

下一次再想来太空，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

“空间站进入地球引力场，MOSS正在与领航者2号的NOSS取得联系，修正时间模块和轨道坐标，以备空间站降落。”

空间站在一片细碎的冰晶中滑向那颗蓝色的星球，虽然这一面是永夜。

“根据NOSS的数据，今天是2083年12月16日。”

刘培强看着时间显示恢复的屏幕，燃料剩余8.2%，不可能再有什么宏伟的计划了，仅够在地球附近变轨绕行后完成降落。

“MOSS正在与地面指挥部取得联系。”

不管愿不愿意，他都得回家了。

还是先给家里打个通讯吧。

“MOSS，定位一下刘启。”

“滴。初级驾驶员刘启，位置显示在阿拉尔斯克地下城。”

那里不是联合政府总部和行星发动机指挥中心吗，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请求与刘启通话。”

“滴。通话已接通。”刘启这次没拒接。

“爸……爸是你？你……你在哪？”

“已经在地球轨道上了。这次碰到虫洞穿越了，从很久以后回来的。等回家再说吧，空间站马上要准备降落了。”

“爸……你……回来了？”

刘培强可以想象刘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得给儿子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

“回来了。你有没有在开车？不要分心，注意安全。”

“没……没有。”

说没有在开车，鬼才相信。刘启好像来到了一个人很多的地方，周围的声音颇为嘈杂。

“走，走。全都出去，出去。”

有人在大声呵斥着。刘启的通讯器里又传来了旁边不知道什么人嘀嘀咕咕的声音。

“刘启你在干嘛？”

“爸……这个……我……”

一阵漫长、杂乱的脚步声之后，另一边突然有人开始唱歌，很快就有很多人加入了进来，旋律有点熟悉，唱得却又不整齐，外国话也听不懂。

“MOSS，他们在唱什么？”

“MOSS正在为您提取音频进行分析……

Che bella cosa e' na jurnata 'e sole

n'aria serena doppo na tempesta!

Pe' ll'aria fresca pare già na festa

Che bella cosa e' na jurnata 'e s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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