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2(1/2)
鉴于林潇在巴蜀立了大功,论功行赏,承徽帝要给他升官。
承徽帝想直接给林潇一个从一品的文职。
这件事在朝堂上遭到了反对。原因很简单,显国公一门已经有林峋和林淮两个从一品的尚书了,这要是再来一个,朝堂岂不要成了林家的一言堂?
大换血后刚形成新平衡的朝堂,实在不能被打破平衡。
针对百官的反对,林家人脑子转得很快。
显国公林峋直接奏明承徽帝,说自己老了,想在家里享清福,长子又熟悉吏部的事务,不妨让长子接任自己吏部尚书之职。
这个做法极好,既顺水推舟的让承徽帝给林潇升官,又维持了朝堂平衡。
百官再无异议。
于是,林峋致事,在家种花养鸟。
两个儿子一个掌管吏部,一个掌管刑部,端的是青年才俊,位高权重。
方绣绣把浣花笺整整齐齐的摞好,捧在手里,如同捧着易碎的宝贝般。卧房柜子里有个带锁的锦盒,方绣绣把浣花笺小心放进锦盒里。
锁上锦盒,关上柜子,放好钥匙。
做完这些时,心里的甜蜜仍旧浓浓的,一点未散。
她回身望着自己的嫁衣。
绣好的嫁衣,就在旁边的架子上铺展开挂着。绣花针脚细密,处处精致。
那一朵朵热烈绽放的海棠花,簇拥着一对鸾鸟,缠绵又旖旎。方绣绣很满意。
她迫不及待的想穿着这件衣服,给林淮瞧瞧。
这时候听见敲门声,门外是碧桃的声音:
“表小姐,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方绣绣对下人一点架子没有,她快步跑到门口,打开门走出来,对碧桃笑道:“你说就是了。”
碧桃斟酌着道:“表小姐,高大人来了,就是大理寺少卿高大人。”
“高三哥啊。”方绣绣听言,小有惊喜。
说起来,自京城保卫战后,她和高靖就没见过几次面。仅有的几次,还是诸如徐家迁坟这样的大事。
私下里,高靖几乎没来护国公府看望她。
方绣绣理解高靖,毕竟檀霜在高靖家里呢。高靖好不容易把檀霜带出白鸾,心心念念的都是美人,对自家妹子就有点心不在焉。
当然,关于檀霜在高靖家里养伤这事,只有方绣绣、林淮、徐湛、邓芝等几个人知情。
檀霜说到底是白鸾出来的人,身份尴尬。几个人谁也不会泄露檀霜的行踪,免得给高靖招来祸端。
眼下,高靖来护国公府了,方绣绣很想去见见他。
却见碧桃苦着脸,似乎高靖出了什么事似的。方绣绣脸上的惊喜很快消退,问碧桃道:“怎么了?高三哥是发生了什么吗?”
碧桃丧气的叹道:“表小姐,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高大人和国公爷在前头说话呢,奴婢给高大人上茶的时候,见高大人竟然、竟然在哭!奴婢想了想,还是觉得来知会表小姐一声为好。”
高三哥,在哭?
方绣绣惊讶的捏了捏衣角。
她只见过一次高靖落泪,是他老母亲郁卒而亡的时候。
就连他被构陷科场舞弊,连他被范遂良打了三十大板,他都没有掉一滴泪。
到底发生了什么?方绣绣直觉觉得,事情和檀霜有关。
她快步去往前院,到了正厅。
正厅里徐湛和高靖在说话,方绣绣还未进门,就听见高靖的啜泣声。
说一句话,数度哽咽,肝肠寸断似的。
她一进去,徐湛和高靖就都看向她。方绣绣和徐湛交换了个眼色,转眸望着高靖。
带着一丝困惑、一缕心疼,她走到高靖面前,微微低下身,靠近高靖的脸,柔声低唤:“高三哥。”
“绣……绣绣……”高靖双眼通红,满是水痕,竟是哭过良久的样子。
这样的高靖,已是好多年未曾见过了。他悲痛伤心的模样,像是一只被主人家抛弃的小兽,独个在风雨中哀鸣。
方绣绣心疼极了,皱着眉头问:“高三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绣绣,我、我……”高靖数次张口,却是欲语泪先流。
早先他已经和徐湛讲过事情的经过了,犹如是再经历一遍这场悲痛的梦境。现在要他再说一次,他试了几次也说不出。
唯有作罢。
方绣绣只好看向徐湛,“表哥……”
徐湛沉声,把事情给方绣绣讲了一遍。
事情果然和檀霜有关。
大致就是,檀霜自觉受了高靖太多的恩情,不想白受,便诱惑着高靖,把自己给了他。
一夜春宵后,檀霜不声不响的离去了。
只留给高靖一张纸,告诉他,她若留在他身边,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白鸾的幸存者不会放过她这个叛徒;她昔日里杀死的人,他们的亲朋好友会报复他。
她若自己一个人离去,遇到那些人报复,还能反杀。若是和高靖在一处,她可护不住高靖。
这些话檀霜都是用小字写在纸上的,唯有最后一句话,写的又大又醒目。
那是“后会无期”四个字,落笔时的决绝,使得笔画间的拐转充满了力度。
她是杀手,最擅长抹消蛛丝马迹。
高靖醒来时,除了那张残留着香膏味道的纸,整个屋子里再没有檀霜待过的痕迹。
就像是彻底蒸发于人世间,像是场梦境。
衣冠不整的冲出家门,街道上人来人往,就和昨天一样。
每天都会看到的街景,一成不变的天空……天空下,高靖滑落在地,崩溃的哭了出来。
徐湛见到高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是徐湛实在看不过眼了,才命人给高靖重新换了件衣服,帮他理好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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