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冬青（四）（1/2）

辞别了婆婆，瞒着父亲，冬青和其他新兵一起，奔赴边关。初踏征程，为国效力，冬青有些兴奋和激动。然而真正到了边关，战争的惨烈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本以为旌旗猎猎，战鼓雷鸣，虎狼之师；兵锋所指，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实际上看到的却是几具还没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远处，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或许明天早上又将多几万具尸体。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冬青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连日的奔波加上到处弥漫的血腥味，冬青忍不住“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旁边一个新兵扶住他。

“没……没事，呕……呕……咳咳……唔呕！”冬青扑通一声倒下了。

等到再睁开眼睛，冬青已经躺在新兵营帐中，大通铺上睡了十几个人，汗臭味和脚臭味让他胃里再一次翻腾。

“呕……”冬青捂着嘴跑出营帐，扑在地上又是一阵干呕。

“你来干什么！”熟悉而冷漠的声音。

冬青抬起头，对上君漠冷冰冰的一张臭脸。

“我……我应征入伍！”

“休书收到了吗？”

“我烧了！你说了算啊！”

“这里你也看到了，谁都说不准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明早的太阳。我给你条退路，你偏偏不识好歹！”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啊！”

“刀剑无眼，你这样的人来战场，只会是别人的累赘！时刻留心自己的脑袋吧！”君漠轻蔑的冷笑一声，便回到自己营帐中去了。

原来是为了给我留条退路！冬青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道是无情却有情，难过的是不知道两人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两军厮杀，尸体成山，冬青冒着如蝗箭雨，在战场上不停的搬运着伤员。

“救救我……”一个士兵已经被腰斩，还没有立刻死掉，用手支撑着上半身爬向冬青，他后面拖了一堆肠子。

也许是同在战场，物伤其类，也许是医者父母心，冬青竟朝他走了过去。

“小心！”

冬青突然被人扑倒，在地上滚了几滚，小腹有些酸痛。

“呃……”是君漠，“找死啊！”

冬青这才看到君漠后肩插着一支箭，鲜血染红了战甲。

回到大帐，君漠脱去铠甲，箭头已经入骨，再偏半寸不射穿心脏也要射穿肺部，冬青不禁有些后怕。

“你忍着点，会很痛。”冬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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