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买桂花同载酒(五)(2/2)
于是她发病期间,不仅命人在宫门前拦下了太后来探望的凤车,还不留情面的剪除了他安插在乾元殿所有的线人,连打扫庭除的,都换上了心腹之人。
不仅如此,苏容婳颁下了旨意,以前线耗用太多为由,削减各宫的开支,但唯独不减太坤殿的份子,唯独将殿里的老宫人都给遣送回乡,断了吴太后的左膀右臂。太后的侄子吴康,更是查了他的贪污受贿,给从东厂贬谪到海南做一小小知县了。
岂料蒲若斐听了这些事后,也只淡淡道:陛下能便宜行事,很好。
客气而疏离。
她难道不知吗,自己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弥补自己对她的疏忽。为人君者,苏容婳自然也清楚与世家联姻的好处,更明白自己与父后为闹僵会给后世留下怎样的骂名。
苏容婳不畏身前生后的流言与骂名,可是眼前的人,她愿意理解自己吗?
……
蒲若斐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开惺忪的双眼,地牢桌上的油灯仿佛长明一般,仍是淡黄的明亮着。
她坐了起来,怀里却蓦然拢住了一个人,冰肌玉骨的靠在她身上。
“同朕回宫。”
那人闷闷道,有别扭的央浼,但听了更像是在给李总管下旨时的语气。
蒲若斐哼的一声笑了,她刚想开口,却嗅到了一股浓郁的梅香,清冷又撩人,是苏容婳身上的气息。
她想屏住呼吸,但好似被山上的九尾妖狐迷惑住了一般,忍不住吸了一口又一口,渐渐沉迷的深了。
“今日,不是,不是……”
不是陛下的发情期,也不是她的。
蒲若斐觉得自己应是醉得深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在梅树下埋了一坛好酒呢。
两人重新陷入了床榻里,这里是最底层的地牢,没有人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到下面来一探究竟,更不会有人听见她们的声音。
只有情动时,才往往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苏容婳想独掌权柄,不要任何其他人的干涉,可她偏偏会被蒲若斐的喜怒哀乐干扰和苦恼,心甘情愿的顺着她的心意来做事。
这个道理,在蒲若斐身上也不例外。
于是,情到浓时,苏容婳推开了身上的人,将她压在身下,重新道:“同朕回宫否?”
瞧蒲若斐一脸茫然,不进不说话还要去亲吻她的脖颈,苏容婳不肯相让,抓住了她不安定的手,耐下心道:“同朕回宫,朕便……给你。”
边说着,边又释放了些红梅的气息,散到她的身旁。
蒲若斐许是也有些受不住了,她急躁的点头,含糊不清道:“好,回去。”
苏容婳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顾不得回味方才的话引起的羞意,就被蒲若斐带回了之前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