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殍截(1/2)
月余前他们一行人向杨氏辞行后,便伪装成扶棺送葬找了艘船西去渝州。至渝州后换船顺水而下至昆州。蜀地水暖,白日里已经能看到两岸浅滩上盛开的彩色花朵,芳草萋萋,热闹得很。
对于出门查事情还要带具棺材清河是反对得最激烈的。
“我们带着她干嘛啊!”
姜少寰淡淡道:“我承诺过送她回家。”
“她家在哪儿啊你不是要送到红莲山庄吧大兄弟!我们杀了他们的贪狼星会被弄死哒!送阴曹地府她又不去她还跑出来了,你挖个坑埋就行了啊就地埋啊入土为安啊!”
姜少寰:“...”
“不是,你不会想着带着去找叶敷那伽问到她身世然后真的亲自埋到她家祖坟里吧?!她都不喘气儿啦是具尸体了啦没必要不值当嘛!”
姜少寰坐在船舱床边认真擦着凶剑,头也不抬还是淡淡道:“无论生死,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做到。”
清河卒。只能翻个白眼儿跺脚骂一句:“臭姜姜,死脑筋!臭死了!不要想我出力搬她啊!”
等船进入昆州城,已经是二月中旬。至黎州后他们换马车前行,路边农田里不种庄稼,种的全是小白菜似的东西,但是叶片比小白菜要肥很多。阿比盖尔说那是烟草,烟草性温味甘,具有消肿、解毒、杀虫等功效蜀。地湿气大,这里的人都喜抽土烟以熏体内湿气。但实际烟草是有毒的,对人伤害较大,且易上瘾。
继续向前一天,这里已经是僚子部地带,居民衣着已经有了更明显的外族特征,人人脸上都挂着一种灰黄,显得十分没有生气。草木荒芜,路边农田里粮草凄凉。整个区域仿佛一下子暗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荒凉的味道。房屋破败,泥墙里露出木头结构,上面长满了荒草。农耕的人都低着头,仿佛再也直不起身子来。
道路阡陌,把这片地区划得支离破碎。路边时常出现一两个饿殍,整个人瘦得只剩一张皮,身体里的骨头仿佛都能从那张灰黄的皮里直接刺出来。稍微有几个有力气的见到姜少寰一身精致兜帽上还滚着皮草一副贵公子模样,死气沉沉的眼睛骤然炸出精光,仿佛回光返照般扑到马车边上伸出手去扯能扯到的一切布料。
“贵人啊给口水喝给口吃的吧!”
姜少寰连忙将马车停下生怕马蹄踩伤人,看着他们枯如树根的手连忙将一旁的水袋递给他们。清河从马车里探出个头来,瞧着这些人又觉得可怜,又觉得肮脏嫌弃。她从车里丢出一兜子干粮想着赶紧走。可那袋干粮惹了祸,周围忽然冒出一大群干尸般的流民将马车团团围住!阿比盖尔竟然没有拉住姜少寰,就看见少年一下子就淹没在那堆干尸里!
他一惊,正要抽刀又听见车里清河的尖叫,纠结了一下还是女士优先先去照顾清河。他一撩车帘还没钻进去就心中一凉!清河小小的身子死死压着被掀开一半的棺材板儿,阿比盖尔连忙冲上去帮忙压住,哪知清河这个笨蛋不小心把手伸到了缝隙里与干尸一样的饿殍一同压了个正着!
“嗷!!!”这一声吼得是气壮山河!阿比盖尔发誓这一声比当年隔壁周大妈生儿子的叫声还要大,仿佛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他连忙松开力道,结果就被那些饿到没有痛觉的饿殍直接掀了棺材盖捞到里面的尸体直接拖了出去!
“卧槽!”
那边姜少寰听见了清河那声气吞山河的嚎叫心中一急,不管不顾直接抽剑踩着一个人的肩膀从干尸堆里借力天神般跳起来又俯冲下!借着这股力道将尸堆稍稍冲散开,他用最后的理智压住脾气用剑鞘一个个挨着点穴点过去,克制着没拿出鞘的剑直接砍过去。
他终于脱身踹开一个挡路的看到了后面的情况心中咯噔一下!阿比盖尔手下得狠,几乎没留力道的直接在卸人胳膊。那堆人里能看见一只白生生的胳膊,手腕上还有个鲜红鲜红的齿痕,血液顺着胳膊流下去,触目惊心。
他连忙冲上去帮忙,下手解决掉几个扭头就看见一个饿殍去扯清河的衣服,清河被吓到直接一鞭子就朝那颗只剩一张皮的脆弱脑袋抽过去!这一鞭子下去那直接能把这颗脑袋给抽碎了!姜少寰连忙伸手用剑绾了几个剑花把清河那一鞭子缠在剑鞘上用力一拉,清河被这力道拉了一个趔趄朝姜少寰那边扑过去!姜少寰空着的那只手扶稳她另一手用剑鞘准确击中了那饿殍的穴道,方才还很凶狠的饿殍瞬间不动了。他放开清河去帮阿比盖尔,将那具尸体重新抢夺回来!
阿比盖尔踹开最后一具饿殍气喘吁吁地看着满头大汗的清河一脚又一脚地踹那个咸猪手的饿殍,嘴里还气呼呼地骂:“还敢摸老娘!看我断子绝孙脚!”
另一边姜小侯爷形象也没好到哪里去。名贵的衣服被抓破好几个地方,脖子上也有道小小的血痕,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散落下来几缕落在额前,狼狈得像个逃荒的贵族。阿比盖而又看看自己,嗯,就是逃荒的。姜少寰打横抱着尸体塞回棺材里,再不敢停留连忙招呼清河上车,驾着马逃命似的冲出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