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话音刚落，便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破药山庄庄主许清。

“楼兄啊，实在不好意思。”

许清身后跟着几位弟子，具是破药山庄的普通弟子服饰，蒋清辉“咦”了一声，瞅了付春山一眼。

如此重要的场合，许清未带上自己的得力大弟子许方阻不说，竟连自己的独女、破药山庄下一任传人许戎玉也未曾跟在身边。

蒋清辉又看眼付春山。

“付兄，听闻这破药山庄的许姑娘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我等没这个福分不曾见过，不如付兄给我们讲讲？”

破药山庄对传人的规矩是不论男女，一视同仁。许戎玉及笄后便跟在父亲身边，开始学习处理庄中事宜，俨然下一代破药山庄家主。蒋清辉等一行浪荡江湖之人，早已见识过这武林种种人物，此番蒋清辉如此，不过是因了付春山与许戎玉早有婚约，谁料付春山听了却不见得高兴。

“蒋兄此言差矣。”付春山放下筷子，“在场见过许姑娘的人不在少许，蒋兄却独独问我，我与许姑娘无亲无故，蒋兄如此，怕是有辱姑娘名节。”

此话一出同座之人或面有异色，或心生波涛。

付家与许家的亲事虽未昭告江湖，却是众人默认的，现下付春山却是将这关系撇的一清二楚，叫人如何不惊疑，不嗤笑。

那方许清、楼近方等一众前辈不知说了些什么，竟是告了罪，去了后院，席面仍是继续，众人的话题却是变了。

瞧这一番情形，必是出了什么不小的事，否则依许清的年纪和修为，不论何事，至少也要等到这一席结束。

在座年岁尚小经验稍浅的已露出些惶惶神态，较年长的，也不敢显出丝毫轻松模样。

偏偏有人是个例外。

蒋清辉见长辈们都离开，立刻就现出原形，摇着把鎏金玉扇子，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气度。他踱步到稍远的一桌，同桌的正有之前与付春山、容鹤见过面的付道镜和霍斛。蒋清辉跟座中人一一打了招呼，这才故技重施，跟人换了位子坐下来。

其他人在蒋清辉坐下后便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蒋清辉听着，间或应答几句，这样一来二往气氛融洽后，蒋清辉朝着几乎一直沉默的霍斛开口。

“霍将军此番击退强敌，凯旋归朝，还没有恭贺霍将军。”

“不敢。”霍斛态度算不上热络，蒋清辉却似是浑然不觉，继续道。

“听闻这次御抗外敌，赵明鸿赵将军受了伤，不知现下可好？”

霍斛听此，看他一眼，仍是不咸不淡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吾乃赵兄故交。”蒋清辉对上他的眼神。

霍斛又看一眼坐在蒋清辉身侧之人，便低下头去夹菜，淡淡道：“蒋少侠还是不要乱信传言的好。”

这厢蒋清辉聊着，那桌被抛下的付春山算是松了口气。这蒋清辉也不知有意无意，今日的话题每每惹着自己不高兴。

楼肖早就去帮着父亲招呼客人了，这一桌说上熟的，真就只付春山、容鹤彼此。

方才付春山有意与容鹤交谈，却数次被蒋清辉打断，若非与蒋清辉颇为契合，又瞧着他并无坏心，付春山是万万不愿放容鹤一人。好在容鹤并不在意，且和旁人聊得也很是投机。

“依夏兄所言，这事确实耽搁不得。”

“偏生我师父不愿放在心上。”与容鹤交谈的年轻公子饮下一杯愁苦酒，眉间仍未放松。

容鹤替他满上，举杯与他相碰。

此人付春山认得，乃卑崇派掌门座下大弟子夏如定。

“好在我已同清辉讲过，清辉定会妥善处理的。”

“呵，”同桌另一人冷哼，“你师父到底是不愿还是不敢，”那人看也不看夏如定一眼，仿佛自言自语，“自己的是却交由旁人来做，真是好笑。”

夏如定听了这话，脸色自然不好，却未辩驳什么。

其他人见气氛冷却下来，赶紧扯上别的话题，算是将这一茬蒙混了过去。

只是临走时，那人到底还是冷冷瞥了夏如定一眼。

“我相信陈公子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容鹤宽慰。

夏如定苦笑。

“我记得曾经陈拔杰和夏如定很是交好。”待夏如定走后，付春山走到容鹤身边。

容鹤看着夏如定渐远的身影，眼里像是蒙了一层迷雾。

“总不会无缘无故的。”他道。“总是有缘由的。”付春山听见他说。

付春山蓦地心中一阵烦躁。

他离容鹤始终太远。

容鹤转身见付春山哭丧着脸，想了想道：“你父亲生病，为人子，你该回去侍奉身前才是。”

付春山不说话，明显不乐意，只拿眼瞅他。

容鹤失笑。

“刚巧我欲北上领略松城风光，不知春山你可介意携我同归？”

付春山点头，满目欣然。

“我见你和蒋公子相谈甚欢，不去招呼一声吗？”容鹤看着蒋清辉正待离去的身影。

“哦……哦哦，是，是该招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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