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2）

“呃，这个倒没有。不过为了防止误会，需要何念小姐先配合做个DNA测试，不知……”

小袁律师神情略显忸怩，他派调查员出手的主要的目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先收集何念的DNA。省得人家万一不是豪门私生子，事情会变得比较尴尬。但那个调查员实在不给力，居然被人当场抓获，不得已，他只好亲口来要了。毕竟牵涉到亿万资产，想来这要求应该不会有人拒绝。

哪知何念一听，便当即拒绝：“不要。”

“……”小袁律师怀疑自己的耳朵，“程序不复杂的，只需要几根头发或是一些唾液。”

“我妈妈不惜改名换姓都要躲避的人，我想我还是不要见了。抱歉了。”

那么坚毅的妈妈，即使被癌症折磨，何念也很少见到她皱眉□□。而且，妈妈临终时，神智明明是清醒的，但她一个字都不提要何念寻亲或是认父，既然如此，她便不能违背这份遗愿。

说完这些，她便推门而出。

小袁律师在她身后无奈道：“何小姐……你、再想想看……”他对这女孩倒是瞬间好感飙升，连带认为那位素未谋面的夫人一定是位高洁美丽的女士。

从袁望律师事务所回来，何念就在练功房苦练，一遍又一遍。舞蹈本身并没有人看到的那么美，无数动作的重复练习才最终呈现一种所谓的美感。对于舞者本人来说，美丽或许已经成为一种机械的负担，当然不排除也有狂热爱好者，能从每一个动作体察舞蹈的美感，进而领会到生命大和谐一类的彻悟。

做到几个高难度的动作时，何念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在地。骆雨歇在窗外看得一揪心，却见何念咬着牙爬起，再跳，再摔。秦筝说，跳舞是用自己的心在跳，动作成型之前，心里已经有一段影像先摆在那里。

她已经不是用心在跳，而是机械地重复那些单调而复杂的动作，心没有空，在忙着天人交战。

终于还是瞧不下去，骆雨歇气势汹汹地进门，一手掐腰站在何念旁边，道：“别跳了，休息吧！”

何念却是不理，不经意瞥见骆雨歇的一双运动鞋，喃喃道：“你没有换鞋子。”

几次之后，那动作没跳稳，她的脚踝却承受不住，腿一软，往后摔了下去。骆雨歇抢上去扶住她，半扶半抱地出了舞蹈室。她体温很热，两颊呈现一种病态的绯红。无疑在发烧。

何念眼神空洞地看了看骆雨歇，没有焦点。

骆雨歇道：“你这样下去会伤到自己的！”声音难得的温柔。她听话地不再挣扎，安安稳稳由他抱着。

开了公司里的客房门，骆雨歇把何念放在洁白的床单上，覆了被子给她。何念像只孤独的小兽，蜷缩在被子里，眼睛却是倔强的，定定看着虚空里某一个点，不肯屈服。

“今晚上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不论什么事，明天再想！”他道，去浴室拧了个热的毛巾把子，递给她。

何念不接，骆雨歇笑叹一声，心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好吧！”把毛巾展开，敷上她的脸。热毛巾敷在脸上很舒服，她猫一样遥遥脑袋，回过一点神来。看向骆雨歇，声音喑哑，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骆雨歇清清嗓子，不自在地道：“老板关心员工也是应该的，呵呵。本来基础就差，病倒了岂不是跟别人差距更大？半年之内，怎么着也得达到基本能拿得出手的水平吧……”兀自喋喋。

何念疲倦地笑笑，道：“如果别人突然告诉你，你父亲另有他人，你怎么办？”

心头一凛，难道这就是困扰她的问题？骆雨歇干笑一声，想了想，道：“有钱吗？”这问题看似简单，分析起来却复杂，他问这句旨在调节气氛。

“嗯。有很多个亿吧。”何念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两颊的绯红在白色枕头上显得更加明显，眼神有些病态的迷离。

“……我现在比较缺钱，如果有钱的话，就认一下。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老爹那肯定不止多一条路吧，没准是康庄大道、高速公路！”

何念“噗”一声，几乎笑喷，这说法也有道理，人都是现实的，趋利避害。

无意继续探究别人的私隐，骆雨歇拂拂额角，道：“你发烧了，我去帮你买点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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