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风起澜湖（2/2）

“……”

“……”安演自己也解释不清了，“反正以后我要做的事里没有你，你要做的事里，也没有我。”

解秋寅一把甩开他，脸色异常不悦道，“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跟你说清楚。我会参加这个破诗会参加考试，只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带你来陶光园，而不是翻墙！更不是为了要做官！”

“！！！”安演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解秋寅怒气一推，安演猝不及防狠狠撞上梧桐树干，疼得拧眉。

“我是说过我以前做过王侯将相的痴梦，可那是没出过宫没见过世面的我！”解秋寅越想越气，抓着安演肩膀的力道越来越重，“何止‘民之为盗’我做不到，我第一天写的第二天说的，统统做不到！这天下没一个人能做到！这天下也永远不会是我构想的那个天下！”

“我告诉你安演，别自以为是替我找后路，这世上没人能替我做决定，包括你！”

“死不足悲，可悲是死而无补！为了我好好活着你愿意去死，我信。”解秋寅怒红了眼，“那我为了你不怕死，你信不信？”

“去他娘的狗屁官位！老子不稀罕！我解秋寅不为人臣，你明不明白？！”

解秋寅吼他还不解气，一拳头带着十足的力道打在他脸上，安演被他的拳劲撂倒在地上。

“再敢跟我提做官的事，再敢有一个人走怕连累我的念头，我打断你右腿，让你这辈子哪儿也去不了！”

解秋寅吼完，转身走人，不想再看见他。

安演倒在地上，抬手遮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

解秋寅来到这群人中间，假装自己很喜欢这里的莺莺燕燕和觥筹交错。

一身月白的公子，芝兰玉树，谈吐风雅，在这秋风爽朗的秋日里，哪个闺秀碧玉不会微微心漾？

黄昏渐浓，夜色渐近，树上挂着的灯笼都亮了起来。

“怎么，真看上我了？”解秋寅就地坐下，望着粼粼水面，“对我念念不忘？”

“你这张嘴，再加上这张脸，一定骗到了很多小娘子。”杜如客递酒给他，今天很意外地没有再针对他。

解秋寅回绝，“当你在夸我，怎么突然就不针对我了？感觉有点不习惯了，我比较喜欢你看不惯我又说不过我也比不过我的憋屈样子。”

“……那名小将可是校场第二，你真够厉害，我佩服不行啊。”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解秋寅听到这明着赞赏的话，不悦反怒，怒的是自己。

“你习文，也懂武。”杜如客诚心道，“值得我钦佩，更值得我学习。当然你贪名好利，这点儿我绝不会学！”

“知道初试为什么不禁抄不禁问么？”解秋寅反问他。

“我觉得大人做的不对！”杜如客义正言辞道，“这么一来有才学又正直的人就吃亏！真是便宜那些偷奸耍滑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当场反对？甚至走人？”

“……我来是为能谋得一官半职，为朝廷效力为百姓效命的，这是机会……在我没有能力改变什么时，我得先适应他们的规则，否则我……一切都是空想。”

“你为了想做官而屈就你心里的‘正道’，这就是君子所为么？”解秋寅又问。

“……果然说不过你。”杜如客终于老实承认，“是，我也不对，也不算君子。”

“两位大人这么做就是为了淘汰掉你所谓的有才学又正直的人。”

“为何？！”

“过刚易折，你听过没？”解秋寅不耐烦道，“你这样的做法才是最合适的，这天下最厉害的不是刀剑，是水，老子说的水，明白不？”

“……”杜如客细细品味。

“再送你一句话。”解秋寅起身道，“相识一场，也算缘分。”

“什么话？”

“世俗之人，皆喜人之同乎己而恶人之异于己也。同于己而欲之，异于己而不欲者，以出乎众为心也。”

“我知道这句话。”

“不，你不知道。”

“……”

“道理可以懂，道义不可以丢，怎么做，只能靠你自己去衡量了。”

“……”杜如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看啦，我说了我有心上人！”解秋寅头也不回朝他挥手笑道，“我看不上你。”

“……”浪荡风流……

刚有的一点儿好印象，瞬间又被击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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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世俗之人……此句——《庄子》